定国公怒斥道:“到底是庶出,一点定力没有。”
他不气女儿设计别人,只气手段不够,还没有扫尾的能力!
听了定国公的话, 顾芙顿时心如刀绞, 眼泪再也憋不住的汹涌而出。
她也想做嫡女, 可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顾芙心灰意冷道:“父亲说的是。”
看着她垂头丧气毫无斗志的模样, 定国公就来气, 一点用都没有, 这点小挫折就打败她了, 也是不中用的东西。
心底放弃这个女儿的定国公神色越发严肃, 冷哼道:“你母亲说的话你可有异议?”
“没有。不过这是不是我起意的, 是大姐姐逼我的。”顾芙脸色惨白地叫冤道:
“父亲, 我在府里素来与人和善, 昨夜和舅老爷一家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是大姐姐拿姨娘的母家人来胁迫我, 我也被逼无奈呀!”
这就得提到顾芙的生母周姨娘了,能当陪嫁, 后面给定国公做姨娘, 自然很得原配的信任。
她一家子都是顾秀外婆家的家生子,为了防止周姨娘背主, 周姨娘卖身契在顾秀母亲手里, 死后落到了顾秀手里, 她娘家人则一直控制在顾秀外婆家。
之前顾秀小,不知道挟制她们,多年没有束缚,周姨娘早就忘了自己是奴仆的事,把自己当半个主子。
对顾秀这个旧主也只有面子情,为了给女儿争宠还排挤打压过对方。
顾芙呢,也一直没把周姨娘的旧身份当回事,处处和顾秀攀比,不时针对对方。
于是等经过后宅挫折的顾秀一朝重生,靠着卖身契和周姨娘的娘家人,一下就拿捏住了这对母女。
顾芙还有些不服气,可她不在意感情不深的外公外婆,周姨娘不能不在乎呀。
那是她的亲生父母,手足兄妹。
顾秀可是威胁她说是敢不听话,就让人毒哑了她娘家人,男的卖到黑矿,女的卖到窑子里。
为了家人,周姨娘只能臣服,甚至压着顾芙,不许她和大小姐作对。
顾芙这才无奈做了顾秀的跟班,为她冲锋陷阵。
“住嘴!分明是你心思不正,鬼迷心窍,才坐下这等丑事,如今还敢攀扯你姐姐!”定国公一把将茶杯甩在顾芙脚边,言语里要将此事都甩到顾芙身上。
反正这个女儿已经废了,倒不如舍弃了保全嫡女。
顾芙大哭道:“父亲,你相信我呀!”
李姑姑察觉到定国公对顾秀维护的态度,当即插嘴道:“老爷,我知道你爱护秀儿,可芙儿也是你的女儿,你这样简直是用刀子割她的心。”
“到底是一家人,我娘家也知分寸,不会将事情传出去。谁是谁非心里有数,我只想问问秀儿,她是不是恨毒了我?我娘家与她没有任何仇怨,被这么针对,只能是因为我,是我挡了别人的路,碍了别人的眼。”
李姑姑再次泪流满面,凄凄然道:“老爷,我扪心自问对府里的孩子从未有所苛待,以前也相处和睦,为何如今竟落到人人嫌弃的地步?”
定国公和李姑姑也曾恩爱过,如今虽然感情淡了,但见老妻哭的如此凄惨,他也不禁心酸起来。
他叹了口气,安抚道:“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李姑姑道:“不单单是我,还有芙儿。”
李姑姑让人扶起顾芙,坐到一边,随即回头对定国公说道:“芙儿到底也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却因为顾忌周姨娘任人拿捏,低人一等。若是不解除这个后患,这个女儿和替别人养的有什么区别?”
顾芙感激地望了眼嫡母,随即下定决心投向李姑姑,摆脱顾秀对她的控制。
她再次跪在定国公面前,苦苦哀求道:“爹爹,你救救我吧,其实我.日夜经受良心的谴责,早就不想干这些缺德事了。”
定国公发怒道:“你之前还干过什么缺德事?”
李姑姑忙给了李建丰和方婉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和下人出去。
方婉接收到信息,抱着孩子,招呼大家都出去,只留了定国公一家在屋里。
顾芙这才说道:“爹爹,其实之前辛姨娘小产,是姐姐故意陷害母亲!”
这个消息可谓重磅,定国公惊讶道:“你说什么!”
李姑姑也激动道:“老爷,我就说我是被陷害的。”
顾芙和李姑姑对视一眼,相互间有了默契。
既然背叛顾秀,和嫡母抱团,此时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打击对方,顾芙咬牙曝光道:
“辛姨娘进府前就坏了身子,压根不能有孕。不能怀上又怎么可能小产!此事爹爹换个大夫给辛姨娘把脉,一把便知。”
定国公双眼瞪圆,面露不可思议,追问道:“那之前她怎么诊出有孕的?”
不等顾芙回答,定国公面露苦笑,心中了然。
定然是顾秀和辛姨娘收买了大夫。
顾芙回道:“那日给辛姨娘出诊的并非府里常用的大夫,而是大姐姐从别处找来的。”
凝视着眼前这个好女儿,定国公眼中透着怀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顾芙道:“爹爹你忘记啦,辛姨娘原是在我姨娘身边伺候的。但其实是大姐姐从青楼买来,通过我娘的手送给了你,就是为了给嫡母添堵!”
这会儿顾芙为了转移亲爹的怒火,连老娘都顾不得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辛姨娘是顾秀安排的人,但女儿插手爹爹的后院终究不好听,顾秀最终是通过周姨娘的手安排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