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慢慢驶到了刘老根大舞台前。
一大帮人早就在这儿候着他俩了,见他俩下车,纷纷朝他们招手。
田李过来跟她说今天的表演嘉宾,据说是《乡村爱情》的演员,还挺值得期待的。
段凌波其实没有看过《乡村爱情》,即使那会儿这部挺火的乡土剧已经拍到第四部 了,但她一眼都没瞧过,因此田李介绍的演员,她是压根不认识的。
她顿了顿,问田李:“他很有名吗?”
“当然,看过乡爱的没有不认识他的,你没看过吗?”
段凌波想,《乡村爱情》也不是四大名著吧,没看过应该不丢人,非常耿直地摇了摇头。
“天,我还以为大家都看过呢。”田李咂舌,“那会儿北京卫视老播,视频网站的广告推送也总是他们,你竟然没有点进去瞧瞧?”
都是宣扬乡土文化的,段凌波说:“没有,我看我们地方台的老娘舅比较多。”
田李:“......”
“不认识也没事啦,演员演技特好,你晚上只要盯着他看一会儿就知道了,一秒入戏。晚上的表演肯定精彩,放心看好了。”
“是吗?那就好。”段凌波说。
很快,田李所言的精彩的演出就开始了,是个小品。
段凌波很少看春晚,小品、相声、二人转几乎不看,大概是因为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所在。现场的嘉宾们总是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她却完全感受不到愉悦,这样的格格不入,常常会让她感到郁闷。
大概,她天生就不是个幽默的人。
她猜想这些文化属于地方文化,而他们那块不流行,就像是春晚的节目嘉宾常年喊的:“过年咯,吃饺子了。”而她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回饺子。宁江的习俗里,也没有一个节日是与饺子挂钩的。
不过她选择尊重,即便自己没有生活在这个文化环境里,也会习惯性地选择尊重这门文化,包括饺子,包括小品。
那晚的小品真的很精彩,捧哏的、接哏的都很有趣,台下的观众时不时就会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那会儿的演艺市场也不像未来那般饱和,歌手仗着姣好的面容,纷纷演起了戏。
演员都不是跨界的,个个感觉都像是天生吃这碗饭的,私底下大概少不了勤学苦练。舞台上的表演嘉宾在面对观众时是有敬畏心的,每个人都很专业,很入戏,也难怪田李会说:“这票值了。”
从剧院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段凌波在洗澡前取下了那枚吊坠,因为她怕给它洗坏了,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
2号天气也出奇得好,整座城市都很好。
众人难得没起早,去中街吃了顿早饭,完了又去爱新觉罗皇家博物院逛了会儿。逛完差不多11点,大家匆匆回民宿收拾了会儿东西,又打车前往火车站。
火车一点半发车,一帮人匆匆忙忙取完票、过完安检,墙上的时间显示13:20。
火车站和来时一样忙碌,乌泱泱的一片人群,感觉深陷其中走丢了都找不出来。中途马目本来是想找座位的,东蹿西蹿的,最后被陆生尘揪着领子给制止了。
有人起身去检票口检票,陆生尘指了指一旁空出的座位,对段凌波说:“你坐。”
其实距离车辆发行已经不到10分钟了,站一站就熬过去了,不过段凌波还是听话地坐下了。
陆生尘:“你饿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
还没等段凌波回答,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明明周遭喧嚷热闹、人声鼎沸,按理这道铃音应该淹没于嘈杂人声里的,但她还是听到了。
陆生尘也听到了,扬了扬眉,表示自己不急,先接电话。
段凌波这才掏出手机,不过在看到手机号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手指放在屏幕上,看着屏幕上的那个称呼不断闪烁在眼前,视线逐渐由清明转为失焦,最后鼓起勇气,慢慢地划开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段妈妈的语气颇为不满。
“火车站人太多了,刚刚没听到手机响。”
“你怎么又坐火车了?最近很缺钱花吗?”
段凌波没有及时回复她母亲的问话,她不可能告诉她因为这是社团旅行,只有坐票才能报销。说了,她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并且还会觉得她十分愚蠢。
段凌波盯着眼前的行李箱,手指不住地抠着把柄,解释说:“难得的机会,想再体验一次。”
她听到听筒那端沉默了半分钟,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有什么好体验的呢?人挤人的有什么好的?受苦受累就这么让你开心?”
段凌波静静地听着,无意识地扯了扯嘴唇。
看吧,她就是不懂,还有一万种理由训斥她。
见身前女孩始终没说话,情绪好像一下子就不对劲了,陆生尘忍不住伸出手,盖在了她那只不停找事做的手上。
“行了,我也不说你了。我在这里给你买了一颗蓝宝石,成色还挺不错的,做成吊坠应该很衬你。”她妈妈说了一堆,最后补了一句,“我挑的,是我想买给你。”
“是我”二字仿佛加了重音,段凌波一愣,握着手机的指节稍稍用了点儿力,接着她说:“谢谢。”
又聊了会儿,段妈妈说她要再去逛会儿,让她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