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陆生尘给她假设了许多种可能性,可能是丢在了皇家博物院,也可能是丢在早餐店或者民宿。他们今天去过的地方不多,应该就这么几个地方。
但是她的吊坠太小,丢在民宿还好,找起来简单,要是落在其他地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按照时间顺序,先跑回民宿试试。
重新回到这个小区已经将近两点,二人乘坐电梯到达对应的楼层,摁响门铃。只是门铃响了无数声,也不见有人过来开门。
陆生尘立马掏出手机,给马目发了条信息,问他要民宿老板的联系方式。
彼时的马目正在火车上吃饭,手机保持静音,压根没看到他发的消息。待他吃完饭、收拾好餐具,重新掏出手机时,火车又进入了隧道,显示屏上信号格那栏直接出现了叉叉的标志。陆生尘收到他发过来的手机号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民宿老板因为这群人走了,假期过了也没啥生意,开开心心地出门溜达去了。
这会儿正在一家很难预约的造型室做头发,头正染到一半呢,听到包里的手机铃声一阵一阵地响。忙让Tony老师帮忙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好几个陌生的未接来电,眉头一皱,赶忙接了起来。
听陆生尘说明来意,老板笑了声,让他们别着急,她染完头就过来。接着让他们别在那里干等,先去附近逛逛,吃点东西。
陆生尘挂了电话,问身侧的段凌波:“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段凌波摇摇头,她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
陆生尘扭头看她:“行,那我陪你在这等着。”
昏暗的楼道里,两人肩并肩地倚靠在一起,墙上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儿,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眷侣。
等到民宿老板赶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外头的天渐渐暗下来,夕阳悄无声息地悬挂于树梢。
他们抱歉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此刻老板因为刚做了造型,容光焕发的,心情极为愉悦,笑着说:“没事,常有住户在这落东西的,得亏你们提早发现了。”
她掏出钥匙给他们开门,临时被撇到这个屋的柯基听闻门口有动静,唰地一下就冲了过来。因为陆生尘就站在门边,想当然的,第一个就扑到了他身上。
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段凌波此刻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把狗子抱了下来,放回地上,回头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进去找吧,我在外边等你。”
“好。”
民宿老板之前见过他俩,知道他们是情侣,也知道他狗毛过敏,赶紧把狗子关进了笼子里,然后回头问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吗?房间我还没来得及收拾,跟你们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应该好找的。”
陆生尘点点头:“一枚雪花吊坠,昨天刚买的,女朋友很喜欢。”
“难怪这么急忙忙地赶回来。”
段凌波回到了连住3天的房间,目光在各个角落搜寻了一圈,最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它。一股
失而复得、如释重负的感觉袭上心头。她飞快地给自己戴上,并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摘下来了。
陆生尘见段凌波走了出来,表情与来时截然不同,跟民宿老板说了声:“打扰你了,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再见。”
*
由于已经错过了回朔城的火车,二人便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机场。
正是节假日的最后一天,前往机场的路上一路拥挤,车子开一会儿,停十分钟,开一会儿,又停十分钟。最后磕磕绊绊地赶到出发楼,天已经黑透了。
二人在柜台订票,但是因为是劳动节,加上他们来得太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机票了。飞往朔城最早的航班,也得明早8点。
段凌波感到一阵愧疚,因她的不小心,折腾了这么久,现在连航班也没有了。她努力地攥了攥手心,用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说:“对不起。”
陆生尘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垂眸看她。
“浪费你时间了。”
他颇为无奈,轻笑了声:“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并不觉得是种浪费。还有,波波啊,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转而牵住她握拳的掌心:“走吧,去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一晚吧。至于其他的,明天再说。”
段凌波本以为今天已经够糟糕了,不会再发生更糟糕的事了。谁知刚到酒店前台,就听前台的工作人员说:“抱歉,只有一间房了。”
“标间也没有了吗?”段凌波问。
“没有,只剩一间大床房。”
段凌波无奈地垂下眸子,她想,今天大概是她这辈子最惨的一天,没有比这天更惨的了。
陆生尘注意到她睫毛敛成一束,努力隐藏情绪的样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别的酒店看看吧?”
一整天都过得忙忙碌碌的,从火车站跑到中街,又从中街跑到机场,已经十分疲惫了。现在大晚上的,还要因为住宿问题再折腾一番,段凌波实在于心不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住大床房吧。”
陆生尘看着她,眉毛往上抬了抬,嘴角也跟着上扬了一个弧度:“我当然不介意。”
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那麻烦给我们一个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