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在思考最后翻译的那句话有没有表达到位,会不会太直白,以至于陆生尘在身后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陆生尘嘴角淡笑,上前两步追上她:“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离得近了,他的声音总算唤回了段凌波的意志,她的眼里闪过三分迷茫,转瞬即逝,不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淡淡开口:“在想翻译的事。”
“还没完成吗?”
“完成了,刚把邮件发给老师。”
“男女主的纠葛,想明白了吗?”他的声线低沉,像是大提琴奏出的音色,融在寂静的夜色里,给人的感觉总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听着不太真切。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明明是冷冰冰的,段凌波却总觉得他的视线带着温度。
她有些惊讶于陆生尘还记得她那天说过的话,她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没有,先完成初稿,交上去再说吧,大不了再改。”
陆生尘笑了笑:“行,那我们去找马目他们吧。”
他说得极为肯定,一点儿都不给人犹豫的机会,反倒把段凌波给说懵了,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陆生尘顿时绷不住了,他勾了勾唇:“我至少还记得有这回事,只是迟到了几分钟,你是压根就不记得了啊。马目要知道真相,大概得哭。”
段凌波微微歪斜过脑袋:“?”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陆生尘无奈地摆了摆手:“滑板社纳新,说好的我俩都得参加,想起来了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听马目仓促地提起过,她也就匆忙地丢在了记忆深处,这两天太忙,完全给忘了。
段凌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陆生尘看着她,像看一只乖巧的小兔子,微垂着头,让人心生怜爱,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行动总是快于思考,等他意识到时,手离段凌波的脑袋已经不足1厘米。他被自己莽撞的行为给震住了,堪堪地收回胳膊,扯了扯嘴唇:“那我们走吧。”
等他俩赶到时,马目就像看到了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腾云而来,慌忙前来接驾:“你俩这两尊菩萨可算来啦。”
陆生尘没理他,随意地扫了一圈,好奇问道:“半小时过去了,招了多少人了?”
没待马目回答,田李抢先一步:“Zero。”
陆生尘:“......你可真行。”
马目尴尬地挠了挠耳朵:“这不等你俩嘛。”
然而,出乎马目的意料,即便喊来了这俩人间绝色,也并无一人上前咨询。
马目表示很绝望:“我觉得,咱们光在这站着,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得有一个人给他们示范,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滑板社的风采,怎么样?老陆,要不给大家表演一个?”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陆生尘。
陆生尘冷哼一声,眯了眯眼,垂眸看他:“谁给你的错觉,认为我会这玩意儿?”
“你不会?”
“你会?”
“ 我不会啊。”马目非常坦荡地承认,一点儿都没有身为滑板社社长的自觉,“但是你诶,你可是陆生尘诶,你怎么可以不会?”
陆生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滑滑板是什么必修技能吗?跟吃饭一样,我非得会?”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态度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把马目给噎住了。虽说会滑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经常拿他社团开涮的陆生尘同学,竟然压根就不会滑,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艹!”
田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看吧,大家都不会。我就说,要不咱自己出钱玩得了,你非得招人。这下好了吧,一个都招不到。算了吧,我们还是趁早放弃吧。”
正当马目准备听田李的劝,回头收拾东西的时候,一旁站着始终没出声的段凌波忽然开口:“其实,我会滑板。”
三双眼睛又直勾勾地对上她,三脸不可置信。
段凌波其实不太好意思在别人面前秀,可是想到陆生尘就站在她面前。她眨了眨眼,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把背包和书本放在椅子上,拿起竖在一旁、无人问津的滑板:“就是有好几年没玩了,可能不太熟练。”
“没事,没事,随便滑两下,只要比马目强就行。”田李笑着说。
段凌波拿着滑板往空旷的地方走了几步,将其平放于身前。左脚置于滑板前端,膝盖弯曲、身体微微前倾,待找到感觉后,右脚缓缓地蹬了两下地,慢慢收到滑板上,收在后端。
起初似乎在找感觉,段凌波滑得很稳、很慢。待熟悉后,她开始加快速度,慢慢演示速停和急转的技巧。
陆生尘远远地看着,心想,段凌波到底是谦虚了。她玩得非常溜,转弯和横刹都很稳,一点儿都不像不熟练的样子。她甚至可以做豚跳,反反复复地滑行,看起来特别酷。
心里有某处被击中,眼底微微有了反应。
晚风吹拂在脸上,长发随风摇摆,将她的大半张脸都给遮住,段凌波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露出光洁的脖颈以及小巧白皙的脸颊。她今天穿着白衬衣,衣角被整齐掖进牛仔裤里,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大长腿,甚是好看。
此刻,大长腿在滑板上摇曳生姿,像是被聚光灯笼罩的明星,吸引了许多在附近散步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