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肖愣了一下。
那只手紧接着又点在他的牌上:“三张A带一对三,六七八九十顺子,最后一张方块四。”
汪子肖扭过头去,对上一双瞳色偏浅的眼睛。
“哎,岁岁!”
他大喜过望地喊出声来。
杨天和邱明宇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站了个漂亮妹妹。
就站在连祈身边,两人还靠得挺近。
漂亮妹妹穿着件深色大衣,单手抄着衣兜,细软微卷的长发垂到腰际,一侧发丝勾在耳侧,露出耳骨上打着的两枚镂空银钉。
瞧着又甜又酷的。
汪子肖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将江惊岁拉过来,热情地往前一推:“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同学,江惊岁。”
有个话痨朋友的好处就是,省了自我介绍。
江惊岁都没用开口,汪子肖就帮她把该说的台词说完了。
杨天和邱明宇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八卦的意思,同样热情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你好你好。”
杨天让开位置,伸手指了指里面的空位,笑眯眯地示意起来:“妹妹来这边坐。”
“这是杨天。”汪子肖手指转过一圈,简单给江惊岁介绍了下,“这邱明宇,我们大学都是一个宿舍的。”
是同事,也是大学室友。
天逾的老板也是北安大毕业的,比他们大几届,每年毕业季都会去母校重金挖人,不少计算机系的学生都被他挖去了天逾。
打完招呼,江惊岁坐到连祈旁边的空位上。
杨天推过来一杯鸡尾酒,热情地问:“妹妹喝这个吗?”
江惊岁还没回答,连祈就把酒杯扣下了:“她不喝。”
他随手拧开一瓶常温矿泉水,放到江惊岁面前。
见状,杨天和邱明宇又对视一眼。
啧。
果然关系不一般,
刚才就看出来了,虽然汪子肖他们三个都是老同学,但显然这位妹妹和连祈的关系要更亲近一些。
桌上还在打牌。
连祈刚才不在,那两局不算数,等人到齐了,汪子肖重新发牌。
江惊岁凑过去看连祈手里的牌,从头挨张看到尾,然后匪夷所思地说了句:“你这把牌也太烂了,最大的才一张A啊。”
她说话声音很小,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连祈稍侧了侧身,方便她看:“先出哪张。”
“随便出吧。”江惊岁友善地建议他放弃,“反正这副牌怎么也赢不了。”
“……”
江惊岁对这把注定结局的牌局不再感兴趣,转头看向台上,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手背托着脸在听歌手唱歌。
连祈出完牌看她一眼,另只手从兜里摸出来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捏着白色的木棍儿递过去。
江惊岁垂着眼睫毛恹恹地咬住。
她有低血糖的老毛病。
糖分摄入不足的时候,情绪就会有点蔫。
对面的杨天正襟危坐,头保持着面对着前方的姿势,但眼睛都快成斜视了,眼神控制不住地往这边瞥。
“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老同学啊。”他小声嘀咕一句。
邱明宇表示赞同:“我看着也不像。”
邱佳怡悄悄地观察半天,没忍住碰了碰汪子肖的胳膊,小声地打听了一下:“子肖哥哥,那个姐姐是连祈哥哥的女朋友吗?”
“不是啊。”
“那为什么他俩看起来,像是特别熟悉的样子?”
汪子肖见怪不怪地说:“嗨,他俩认识都快二十年了,青梅竹马的,能不熟悉嘛。”
听到这句青梅竹马,杨天的某段记忆“啪嗒”一下被打开了,他抬头“啊”了一声,突然一胳膊肘杵到了汪子肖手上:“这是不是那个,红豆妹妹?”
汪子肖被这样冷不丁一撞,手里捏着的牌全散到了桌子上,气得过来要跟他干架:“红豆你大爷的!”
“别闹别闹。”杨天嘶了一声,避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继续八卦,“那个红豆妹妹,是不是她啊?”
“什么红豆妹妹?”汪子肖是真没听明白,一头雾水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江惊岁。
杨天的声音有点大,
惹得江惊岁也抬起头来。
杨天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兴致勃勃地一指连祈:“就是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
吊坠?
江惊岁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连祈。
他没穿外套,防风衣在椅背上搭着,身上就一件黑色卫衣,衣服领口开到锁骨,冷色调的皮肤上挂着的黑色编织绳,格外引人注目。
江惊岁从见他的第一面就注意到了他颈间的黑绳,虽然觉得有点眼熟,但一直也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应该是高三寒假那会儿。
连祈是二月十四的生日,江惊岁在街上逛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他什么东西都不缺。
闻桐最后出了个主意,不然亲手做一个吧。
主意是好主意,但问题出在了江惊岁身上——她是手残党,手工是真不太行。
闻桐说,没关系,心意到了就可以,好不好看那都是其次的。
这话说到了江惊岁心坎上。
那就这样吧。
说干就干,江惊岁去步行街的手工饰品店里又逛一圈,最后买了工具和菩提果回去,打算磨成转运珠的形状,再在珠子里面塞一颗红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