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情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伤口:“姐姐你先睡吧,我去如厕,一会儿便回来。”
杨贤妃“唔”了一声,偏过头,闭上了眼。
焕情假意出去了一下又进来,等听到身旁的女子呼吸平稳绵长时,才又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她一路抄了小路,避开人直奔宫墙,溜到先前的那个角门处,轻轻敲了敲。
角门应声而开,守卫探出头来,见是她,面带不耐:“贵妃娘娘没有回话,你走吧。”
焕情神色大变:“不可能,她现在这般地位,更该在意这个,怎么可能没有回话。”
守卫冷笑一声,与上次的态度截然不同:“没有回话便是没有回话,贵妃娘娘已经不是当年寄人篱下的周才人了,快走快走。”
焕情沉默许久,当守卫不耐烦要合上门缝时,她猛地伸出一只手挡住,道:“既然没办成事,劳烦大哥把银两还给我些许吧,上次给的,那是办成事的价格。”
“嘿我说你,这还有办成不办成的?”
守卫看都不看她,直接把门合上,要不是焕情抽身及时,怕是胳膊当场便要断在里面。
隔着门,守卫的声音传来:“快滚快滚。”随后,便没有任何声音了。
焕情盯着角门望了两眼,不甘地起身,浑浑噩噩地往回走。
她为了这件事,搭进去了太多了银两,本来打算拿到银子后就给杨贤妃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可没想到,居然血本无归。
周才人,周贵妃,她居然完全不在意此事?这事足以让她从顶端跌落,求死不得。
她该如何同杨贤妃解释此事?她手上的银两只能坚持最近一段时日,待需要时,又该如何?
本以为回京是重新开始的起点,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她已走到了绝路。
不,她还没有走到绝路,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
焕情心中有事,没有来的时候机警,并未注意到,前方有人缓缓逼近。
待她发觉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
“还想跑?”
朵颜的几个侍卫分头包抓,冷笑着用蹩脚的汉话道:“还好你今日出来了,不然我们还不知如何给公主交代,今日抓到你,就是给公主最好的生辰贺礼。”
焕情本来慌张要逃,听见侍卫的话,突然站定了,朝几个侍卫道:“不用你们抓,我跟你们走。”
“呦,终于长眼色了,知道逃不了了。”
焕情冷笑道:“不是我逃不了,而是我有话对公主说,我相信,她很需要我,此时此刻。”
*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朵颜厉声道:“你不是皇上吗?怎么又变成了席临然?你到底是谁。”
席临然已经料到了她的态度,缓缓道:“公主,我就是席临然,若是需要,我可以让你看我的户帖。”
“什么户帖?我看你户帖做什么?所以,你是席临然,那他,是大郢的皇上?”
席临然默然不语,即不确认,也不否认。
“所以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你们大郢人可真是满身的心眼啊。”朵颜冷笑几声:“我要见他。”
席临然摇头:“公主,你要嫁的人本就是我,实在不知你口中的他是谁。”
朵颜厉声道:“我要见你们皇上!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立刻放火烧了这屋子!谁都别想好过。”
席临然沉默一瞬:“您见不到他的,皇上岂是任何人都能见到的?您如今已是我的妻子,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哪怕赞普来,也改变不了。”
“所以一开始,你们就打得这个主意?”女子怒吼道。
席临然不急不缓地说:“您知道的,我们一开始便不答应,若不是公主步步紧逼,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闻言,朵颜像被雷劈了一般,颓然坐下,眼神直直地盯向虚空,仿佛丢了魂。
许久后,她低声道:“只能这样了吗?”
席临然放轻了语气,坐到她身旁:“公主,席某既然答应娶你为妻,以后自然会好好待你。”
但朵颜还是不言语,片刻后,她忽地想起一事,狠狠瞪向席临然:“所以,那个姓周的,她也知道一切,但是没告诉我对不对?”
“亏我还好生善待她,没有把她带去吐蕃,结果她就这般对我?”
席临然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冷静些,周贵妃特意赏赐了许多宝贝,让臣转交您。”
“谁稀罕她的赏赐!这是背叛!背叛!”
朵颜怒不可遏,一把打掉他的手,朝他厉声道:“我忽地想起来,她既然是皇上的女人,怎么知道你的那么多事情的?你们是不是早有首尾?好啊,真是好啊,我若是见到皇上,一定要告诉他,姓周的给他戴了绿帽子!”
席临然脸色冷了下来:“公主慎言,只要臣不允许,您是没机会见到皇上的。”
“放屁!我还有侍卫!他们一定能将我救出去的!”朵颜气愤起来,想要踹席临然一脚,却被席临然闪避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怒气:“公主,你的侍卫今夜便会被遣送离京,侍女们也只能在你身边日夜伺候你,无法做旁的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我相处吧,若是想通了,我还是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