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芽春有了一点点上一轮次的印象,会不会也有旁人,有、甚至知晓上一轮次发生过的事呢?
周窈窈灵光一闪,忽地醍醐灌顶,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是个男频文的世界,一切自然以男主为中心啊。芽春这么一个在书中小的没有姓名的侍女,在经过几次轮回后,都能有上一轮次的印象,那皇上自然应该比芽春强!
若是她能试探一二,是不是就能找到她没法回家的原因了?
可是如今她只是个小小的才人,该如何见到皇上,抑或是,等皇上来见她?
第24章 再相逢
但是等了好些日子, 皇上也没有召见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嫔妃。
她有些按捺不住,时不时出去晃荡两圈,但也从未偶遇过皇上。
听说, 他正在出手整治朝纲, 除了上朝, 便是在御书房里。
日子好像回到了最初,她刚刚穿书的那段日子, 皇上忙于政务,从不踏足后宫, 唯一的区别就是陈婕妤不会再来烦她了。
难道皇上并没有上一轮次的印象?
周窈窈将信将疑, 强忍下心中那一丝微妙的情绪。
御书房内。
“皇上,如今民间不少地方流传起了民谣,说先帝仙逝乃是……乃是他夺取帝位的报应, 不少人甚至就此发挥, 说殷峁才是天命所归。”
说话的男子整个人拜伏于地,头埋地低低的,生怕皇上迁怒于他。
皇上的声音很是冷静, 像是早就知道会有此事发生一般:“不过是些上不去台面的手段, 今年夏收、秋收结束, 百姓仓廪实, 衣食足,自然不会再有心思传次谣言。起来吧。”
男子得令起身,望向书案后一脸冷肃的年轻帝王:“皇上, 那照您的意思是, 便不追查这些谣言了?臣只恐在朝堂里, 也有这些谣言的始作俑者。”
殷岃摆摆手,面无表情:“不必, 你虽是左都御史,也不急此一时,证据先留存着,莫让他人察觉。”
左都御史连连点头,却不退下。
殷岃蹙眉:“怎么?”
左都御史踌躇片刻,犹豫道:“回禀皇上,臣,有些私事。”
看殷岃没有制止,左都御史便大着胆子说了下去:“臣跟随先皇已久,一直默默做事,从未恃功自傲,如今,臣斗着胆子,想同皇上求个恩典。”
“便是臣的女儿,杨氏。”
左都御史确实为皇室立下汗马功劳,但为了朝堂考量,明面上却从未得到过什么。
一旁伺候的顺德顺势望向皇上,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却没有像他以为中那样呵斥左都御史,反而还挑了挑眉,露出了两分兴趣:“朕知晓你是什么意思,贤妃贤良淑德,朕自会考量。”
顺德有些诧异,皇上不是最厌烦朝臣以功邀宠,怎么这次反而如此好说话?
莫非皇上一早便心悦杨贤妃?
那也是件好事,毕竟皇上总算想通了,愿意为大郢朝开枝散叶了。
听到皇上这话,左都御史长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退下了。
待左都御史离开后,殷岃重新提起朱笔,飞快批改起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明明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六七个负责分类奏折的小太监都只能勉勉强强跟上,可那奏折实在太多,许久许久之后,殷岃才放下了笔,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掌。
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备披风。”
“皇上,夜已深了,您今夜还要出去吗?”
闻言,顺德悬挂好刚刚用完的朱笔,恭敬问道。
也是奇怪,前些日子开始,皇上突然开始要在夜里外出,还不要任何人跟随,虽然最多半个时辰功夫就回来了,可还是让人不得不担忧龙体。
今日更是怪了,折子这么多,眼下已到了深夜,皇上还是要出去。要不是顺德跟了皇上二十余年,知晓皇上为人,都要怀疑外面有什么女子把皇上勾住了。
“嗯。”
殷岃淡淡应了一声,也不解释。
他看着小太监们把批好的奏折分类连夜送往六部后,接过顺德奉上的披风,亲手系好系带,随口道:“留灯便可,不必等朕。”
言罢,大步而出,离开御书房后拐了两个弯,一下子就不见了。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宜龄殿一处微微有些凹陷的宫墙外,他足尖一点,轻轻松松跃过了宫墙,无声地飘落在无人的角落里。
踩上地面后,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随意观察了一下四周,便阔步朝偏殿而去。
夜太深,殿中诸人已经睡了,里屋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男人在靠墙那边的窗前逗留了片刻,伸出大掌,缓缓地关紧了一扇未关严实的窗,又朝漆黑的屋内眺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御书房时,顺德只留了灯,没有侯着他。
说了好几次,顺德终于记下了。
殷岃心中这般想着,自行进了御书房里间的净房。
他褪下衣衫,露出精壮的身体,脊背上,几条浅白的印痕赫然显现,尽管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也能看得出来先前的伤口之深。
殷岃对着镜子,用指尖一点点摩挲过这几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