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窈窈好奇瞧来时,杨贤妃继续道:“都是父亲为我求来的恩宠。”
有爹就是好啊,前有陈婕妤后有杨贤妃,这一个两个的,爹都为她们操心。
想起那嘴脸丑恶的周主薄,周窈窈由衷地羡慕起来。
杨贤妃又道:“但我身患怪病,教养嬷嬷在教那档子事的时候就忍受不了,险些昏厥过去,若是要我承宠,怕是会让皇上难堪。”
居然还有这种病?周窈窈有些诧异,先前杨贤妃是没承宠过,但两人关系更胜现在,也没听她说起过自己有这病啊,难道是这一轮次刚患上的?
杨贤妃说着,眼中有泪水将落不落:“我不敢让父亲知晓,还望窈窈帮我!”
“这,我能怎么帮您啊。”周窈窈恍然大悟:“莫非,您的意思,让我以后代您承宠?”
杨贤妃欣慰点头:“果然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焕情又像变把戏一样掏出了一个匣子,里面满满当当全部装得是金锭,看得周窈窈一阵晕眩。
“我知道,这要求确实可笑,我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若是诞下龙种,我认他为养子,努力在宫中护住你们。”
若是上一轮次的周窈窈,看见这金子,都不等多说,一定立刻答应,但如今她知晓这金子带不走,也就没那么喜欢金子了。至于孩子?
周窈窈把“秘药”还给杨贤妃,摇头拒绝。
杨贤妃吃了个闭门羹,叹着气走了,芽春待人离开后不解地问周窈窈:“才人,您为何不应啊,若是真能诞下皇子,岂不是母凭子贵,一朝飞天?若您不应,怕是再没承宠的机会了。”
周窈窈只说:“怕麻烦。”不等芽春再劝,她已经一头扎到了拔步床上,把头埋进了锦被里:“好啦好啦,我要睡了。”
她还要养精蓄锐,好在夜里见席首辅,摸索她的回家之路呢!
*
御书房内。
顺德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瓶,呈给皇上。
翻阅奏折的男人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眼神微冷:“怎么,没说动?”
顺德点头:“杨贤妃说周才人拒绝了。”
半晌,殷岃道:“知道了,东西收了,出去吧。”
顺德只得又把瓶子交给小太监,同其一道出了御书房里屋,吩咐道:“东西先放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要用。”
四下无人,送瓶子的小太监忍不住道:“干爹,皇上既然瞧上了周才人,何必花这么多心思,又是寻缓解疼痛的药,又是拿杨贤妃做幌子,照儿子说,直接宠幸便是了。”
顺德狠狠给了小太监一个爆栗:“这是你我能操心的吗?咱们按照皇上要求办事就行,闭上你的嘴。”
言罢,顺德长叹一口气,低声道:“你可知道前朝的宠妃王氏?”
小太监摇头。
顺德接着道:“王氏入宫便宠冠后宫,不久后便怀了皇子,可当皇帝巡视州郡回来,王氏已死,连那胎儿也没能活下。”
“帝王也是人,也有看顾不到的地方,皇上既然上了心,你我也需得上心。”
小太监呐呐应是,忽地一拍脑门:“干爹,儿子先去传唤席首辅了,皇上适才说要唤他入宫商议秋收事宜呢。”
顺德抬眼看了下天色:“这么晚了。动作麻利点,别让皇上等太久。”
第27章 再初次
小太监应声去了, 过了些时候,引着一个男子入了御书房。
殷岃刚刚批完奏折,放下手中朱笔, 见席临然来了, 朝他指了指一旁的木凳:“不必拘礼, 坐吧。”
席临然行礼落座。
刚一坐下,便听皇上询问道:“夏收情况如何?钦天监上报说过几日会有雨水, 恐对晾晒粮食不利。”
席临然道:“皇上放心,臣午时才去了一趟户部, 傍晚又去了几处京郊的粮仓, 夏收已基本结束,在雨水到来前,应当能晾晒入仓。”
殷岃颔首, 接着道:“虽然夏收基本结束, 但夏种也须得处处上心,要尽力保种供肥,才能在秋收结束时, 余粮充足。”
席临然应是。
殷岃又道:“你身为首辅, 不但要管米面钱粮, 更要管春闱秋闱官吏考核升迁, 你可知朕为何直到现在,都不曾让你插手礼部吏部?”
席临然起身又行了一礼:“臣不知,请皇上赐教。”
殷岃端起顺德放在他手边的茶盏, 抿了一口后道:“你外祖、舅父皆是首辅, 前朝重待你们, 先帝也重待你们,朕, 也重待你们。”
闻言,席临然忙跪倒在地,叩首谢罪道:“皇上谬赞了,臣不过是天子家奴,身家性命全依仗天颜,皇上莫要折煞微臣。”
殷岃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亲自起身将他扶起:“何必如此,朕只是告诉你,若朕继续用你管辖礼部吏部,寒门士子只会觉得入仕之路被世家裹挟,必然多有怨气,故而朕想让你多务农事。”
席临然这才松了口气,再次行礼道:“为皇上分忧乃臣本分,臣不求虚名。”
殷岃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才道:“你还是没明白朕的用意。”
言罢,殷岃转身回到书案前,从书案上状似随意地抽出一封书信来抛掷到席临然怀里:“看看吧,看了你便知道,朕为何如此重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