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绘忍住难过,仰起脸看向蒋经年,手直接抓了蒋经年的手:“老公,你要帮我抓到他。”
“这次,我不会让我爸爸心软。”
他们心软了一次,不可能再继续心软。
蒋经年摸摸她脑袋:“我知道,别担心,就算他现在飞去国外,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沈织绘点头,松开手先去换衣服,蒋经年则给路从白打电话,让他查航班和高铁的路线。
老爷子做了这种事,肯定不敢待在帝都,一定会马上跑路。
*
医院。
沈父沈母被救护车送来急救,沈父经过检查没什么问题,除了头晕。
沈母从送来后还是一直昏迷着,现在只能推进抢救室去抢救了。
沈织绘过来这边的时候,沈父一个人颓废又自责地坐在长椅上抽泣,原本还有精神气的脸苍白又憔悴。
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导致沈母出事。
如果他没有那么懦弱没有那么想给老爷子尽孝。
早点安排老爷子去养老院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他就是太心软,总是怕把老爷子送去养老院后,会被那边的老头欺负。
所以就狠不下心。
结果……害了自己的老婆。
沈父自责不已地窝在长椅上,沈织绘走过来,看一眼难受的要命的爸爸,再看看抢救室,她没办法怪他。
沉口气,走过去:“爸爸。”
沈父听到女儿的声音,抬起脸的时候,眼神一下就变得脆弱无比,他觉得自己没脸见女儿。
“绘绘,对不起,是我的错。”沈父抽泣道:“如果我当时听你的话……把他送去养老院……”
“爸爸,先等妈妈出来再说。”沈织绘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沈父。
沈父没脸擦,浑身难受的发抖:“绘绘,爸爸是不是该死?”
沈织绘见他不擦,只能蹲下身,替他擦眼泪:“爸爸,这件事你应该看清楚了吧?”
“等经年找到老爷子,你别再管了,交给我们,无论我们要把他送进去坐牢还是怎么样,你都别管,可以吗?”沈织绘只要求沈父这点。
沈父明白,这次的事,他已经后怕了,很怕沈母出事,他不敢再收留老爷子。
“绘绘,我是不是总是……对不起你们……年轻的时候,被大伯抢走自己的公司,我没办法反抗……让你们母女受苦,现在老了……又因为我的心软弄出这样的事。”沈父垂下眼,心脏抽疼的厉害,也悔恨的厉害。
他这种人,其实很让人讨厌,他自己也知道。
自小没有母爱的陪伴,父亲又视他为毒瘤。
他的童年都是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每次大哥做错事,老爷子除了惩罚大哥,会把气撒在他身上。
用鞭子抽,用戒尺打。
他很怕……
所以哪怕熬到成年……那种骨子里被抽打的阴影一直伴随,他害怕大哥,害怕老爷子。
尤其看不得鞭子和戒尺。
他会有应激障碍,这些事,他不敢说。
其实,绘绘可能不知道,他在她小时候,几乎没去学校给她开家长会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被剥夺了公司,没脸见老师。
而是怕老师手中的戒尺。
他怕看到戒尺有应激反应,会突然抱头缩在角落求饶,给绘绘丢脸。
所以他从来不去。
“爸爸,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问题,都是爷爷折磨出来的……”沈织绘不想沈父自责,伸手抱住他。
沈父虽然没有好好争取他的公司,但是这么多年,他也用全力给她和沈母一个安稳的家。
这就够了。
她没那么虚荣,一定要爸爸富贵。
“爸爸,别难过了。”沈织绘安抚着有些崩溃自责的沈父。
抢救室的灯很快亮起来。
医生和护士推着沈母走出来,沈织绘赶紧起身走过去:“医生,我妈妈怎么样?”
医生摘了口罩,说:“还好,再晚一步,你妈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还好,送来的快,不过煤气中毒不是小事……虽然我们抢走了,她得住院一个月观察病情,以防止脑部病变。”
沈织绘点点头,松口气:“谢谢医生。”
住一个月也好,只要妈妈没事就行。
不过,老爷子那边……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沈织绘陪着沈父先将沈母送回病房观察,她才出来跟蒋经年打电话。
蒋经年那边这会正在机场逮人,接到沈织绘的电话,先问了沈母的情况,再把老爷子的事告诉她,让她别担心,他已经在机场抓人了。
沈织绘就知道他本事大,能抓到。
心里暖暖的,叮嘱几句注意安全,两人才挂了电话。
蒋经年收了手机,眸色黑浓地看向机场安检,侧眸对身后的路从白说:“先去里面,他应该跑不了。”
老爷子刚才跑进去了。
想上飞机。
幸好他拦截的快,去欧洲的航班因为他的电话,故意延迟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足够他在偌大的机场抓人。
路从白点头,带着保镖先进去,蒋经年部署其他保镖在外面守着,以防老爷子出来。
等部署好了,他再走进去抓人。
不过,蒋经年刚进去安检不久,打扮时髦精致,又戴着超大墨镜的蒋周婷拎着昂贵的爱马仕行李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