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打断他，“自信心和好胜心是两码事。”
他又顿住。
她眨眨眼，心情很好的样子，“call back老玩儿就没意思了，我就帮我们省省时间吧。”
震天响的音乐声中，沙发上一片寂静。
“所以…”
关一禾给自己加了一杯酒。
“走一个？陈哥。”
她拿起酒杯，望着一直不说话的陈慕江眯眼笑。
酒杯相撞，发出圆润的声响。陈慕江一口闷掉，跟刚坐下的朋友聊起了天。
关一禾则是利落起身，往她相熟的人那走去。
杯觥交错，划拳行令。不知多久过去，跟朋友聊得过于开心而喝得有些上头的关一禾反应过来——派对上应该还有她家的小猴子。她找了一会儿，最后在厕所抓住了关炜烨。
男孩正抱着马桶吐，抬起的脸上全是痛苦。她靠在门上嘲笑侄子的酒量，顺手提起了厕所里的电话，要酒店送蜂蜜水上来。
然后姑侄俩躲在派对角落交换了一下——准确来说是关一禾传授了一下各种躲酒方法。
关炜烨年轻人新陈代谢快，吐完又喝了解酒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但他没再逞能喝酒，只是目光止不住往一个姑娘身上瞟。
过来人关一禾瞄了一眼，立刻在侄子耳边轻语，“她大你三岁，成年再说。”
侄子也跟她说悄悄话，“我就不能搞纯爱嘛。”
“……”
信誓旦旦的关炜烨在关一禾嫌弃的目光下扯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姑侄俩你推我搡地玩闹了一会儿，关炜烨忽然抬头，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他兴高采烈道：“哥！”
关一禾回头，引入眼帘的是陈慕江没有死角的脸。他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撑在墙上。见她转头，他眼珠微微往下动，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
二人都不主动说话，莫名其妙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关一禾被他盯着，突然自己笑了起来，随后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看什么啊你。”
没想到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陈慕江抓住。他抓着她的手不放，也换上一脸笑容，低头靠近她说：“你看我，你说我看什么？”
她并不甩开他的手，反而是一抽一抽地笑。她不挣脱，他也就一直松松地抓着，嘴角上扬。
一旁的关炜烨看呆了。
他开口有些结巴，“哥，那什么，小姑，关一禾，你俩干嘛呢？”
关一禾还在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笑得停不下来。她满脸明媚，转头道，“出轨啊，你说干什么？”
本来只是微笑的陈慕江笑出了声。
关炜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陈哥和他的小姑，两个人手拉着手笑得快要断气。
笑着笑着，关一禾忽然咳嗽，陈慕江一边抖肩膀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口里还说着关心的话语，就像是在哄女友。
当二人终于恢复正常，关炜烨已经不敢说话。
上一秒还好似热恋期情侣的他们，下一秒就自然地松开了手，保持了安全距离。两个人都面色如常，关一禾先开口问陈慕江打算几点走。
他说都行，你呢。
她说我也是，一会看吧。
他说我送你回去？
她说一会看的。
随即话题就转到了其他地方，两人如同普通朋友一般说说笑笑，仿佛刚刚都是错觉。
只有凌乱的关炜烨不停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醉酒产生的错觉。
“朋友们。”有人高声呼喊，“来拍个合影啊。”
关一禾搂住关炜烨，陈慕江闲闲地跟在他俩身后。
虽然是朋友聚会，但总有心思缜密的人默默安排合影位置。陈慕江本来站在关一禾身边，被叫去了中间，他没拒绝，只是走过去前动作自然地把开衫脱了下来递给关一禾。
他语气淡淡，“是不是冷？”
她接过来，盖住穿短裤的大腿。
几个微笑后，众人欢呼。随后有人走开，有人在原地社交。
关一禾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有些疲惫，毕竟她连喝三天了。她跟关炜烨说了一声要走，四周看了看，没看到陈慕江的身影，反而是跟李桦对视上。
李桦立刻走了过来，话还是不多，只是问她要走吗。
她点点头，还没开口就被关炜烨扯走。她侄子毛毛躁躁地把她扯到不知何时又出现的陈慕江面前，像举行什么交接仪式一般，一脸严肃地说要他把小姑安全送到家。
陈慕江却说他现在还不走。
闻言关一禾直接说她打车，又被陈慕江拦下。
他低头看她，“我叫司机，让司机把你送回家。”
她有些不耐，“那跟我打车有什么区别。”
他意外地坚持，还说要送她上车。关炜烨也在一旁念叨，她被吵得头疼，只能任由他们去。
等电梯的时候又来了几个同样离开派对的人，于是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起出了酒店门。
众人在夜色下打完招呼各自离开。上车之前关一禾要把开衫还给陈慕江，他没伸手，说晚上气温低要她披着。
“哦。”她转头上车，“那改天还你。”
“嗯。”
跑车缓缓开出。后座上的关一禾困得直点头，她给李修泽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聊天记录里是一个小时前她发出的消息，没人回复。她没再问，只是在对话框里打字说她回家了，点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