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明看完信陷入沉思,靠在椅背上思索。
“虽然楚虞自以为两人关系亲近,可通篇问他夫婿对她好不好,她与夫婿恩不恩爱,打算生几个孩子,孩子叫什么名字.......即使闺中密友,也太过逾越了吧。”
他神色凝重地收起信件,努力回忆在柳州两人相处的时光,虽然楚虞得救后感动下视她为手足,可他还是保持着距离,难不成自己拒绝得不够,给她造成了错觉,让她觉得她们两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姐妹?
嗯......女人之间真的可以百无禁忌聊这些吗?
孟元明思索后没有答案,再次叹了口气,这信到底怎么回?
沉默许久,他痛苦地提起笔开始编写。
......
孟元明飞快地写好了信,不过没有立刻交给楚虞,准备等上一段时间营造一下这封信来之不易的错觉。
所以楚虞一边应付着元姑姑一边在耐心等待。
这日一早,她洗漱用完早膳,一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昔日清爽空旷的院子,此刻支起了架子,晒起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咦,这是为何?府里下人活腻了吗?敢在孟元明的院子里晒衣服?
她惊愕地咂嘴,瞥见周围忙忙碌碌的婢子正有条不紊不急不慌地又从库房搬来陈年旧衣裳,楚虞不禁好奇地拉住一人询问。
“你们在干嘛?一下子晒这么多衣裳。”
“回王妃,今日是晒衣节!梧州上下都会将家中新旧不一的衣裳拿出来晒一晒,希望将霉运晒掉,来日顺遂好运连连。”
“梧州还有这样的节日?那快把我柜里的衣裳全部搬出来,好好晒晒!”
虽然她不信晒晒衣服就能去掉霉运,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来了梧州,她的运气便没有好过!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在她的命令下,衣柜里的衣裳全部被搬了出来,楚虞亲自在院中找位置,势必要将最好的阳光照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在院中四处奔波,终于将自己所有的裙子安置妥当,正拍手欣赏时蓦然看到一堆男子的长袍中竟夹杂着一件素雅的竹纹长裙,格外的扎眼。
楚虞皱起眉头,好奇地走近,待看清时,身子猛然一颤。
这件裙子是姨母送她,而她又转送给袁姐姐的,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知所措地后退,觉得手脚越来越冷,一颗心尤甚。
“王妃,你怎么了?”
碧珠望着她神色不对劲,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
“没事。”
她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离去,脚下的每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
虽然她和安南王这桩婚事阴差阳错结成,可她尤记得,新婚当夜他说的话,自己是他心中的安南王妃,这难道不是表明心迹吗?
虽然自己一再拒绝,可心却不知不觉向他靠拢,每一步走向他时,他和袁姐姐往日的那些过往都会突如其来提醒自己:他和袁姐姐曾经也有过甜蜜美好的美好时光。
袁姐姐该有多爱他,才会送她自己的衣裳睹物思人。
他是真的放下了吗?又为何留着衣裳却没有物归原主?
而袁姐姐呢?她如今的举案齐眉,是真心还是退而求其次?
听说男人得不到的永远铭记在心,那袁姐姐是不是如同天上的皓月一般,永远留在他心里。
楚虞伤心地叹气,不甘心地回头再次瞧了一眼那件裙子,忽而一咬唇风风火火地跑过去,一把扯下裙子飞奔离开。
“王妃!你干嘛呀——”
……
楚虞气势冲冲地赶往书房,决定当面问个清楚。
她本想忍气吞声,可她不是个能忍的人,不过片刻就已经按耐不住。
不知道自己对于孟元明来说是什么,但绝不是他的白月光替身,她楚虞独一无二,即使是袁姐姐,也不想做她的替身。
孟元明正在和苏慈商议要事,就听到啪的一声,接着楚虞的脚直勾勾地暴露在空中。
苏慈愣住,王妃也太狂野了,开门用脚的吗?
孟元明也傻眼地望着前方,他瞥见楚虞阴沉的脸,不知自己又何时让她生气,于是立刻让苏慈离去,一是为了维护楚虞的名声,不能让泼辣二字和她扯上关系
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堂堂一府王爷,怎么能畏惧王妃。
苏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孟元明,憋着笑容离去。
待他一走,孟元明立刻阖上门,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楚虞:“你今日来找我,因为何事?”
楚虞冷哼一声,从背后拿出裙子扔到他怀里。
“你自己看!你口口声声说和袁姐姐再无其他关系,可你又为何藏着她的衣服?说不定连她的鞋袜珠钗都藏着,你这个变态!”
孟元明:“……”
“你胡说!”他大声反驳,可看清手中裙子的图案立刻萎下去,胆战心惊解释道,“误会一场,你听我解释……”
“误会!你别告诉我你误穿了她的裙子,无心之失!”
嗯……其实也没说错。
要死了,这裙子他回到梧州本想扔了,可当初觉得这段柳州之行记忆深刻,而这裙子又是楚虞所赠,他便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扔,没想到……还能被翻出来!
早知道如今,当初就该烧了毁尸灭迹。
“你说啊!你的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