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脑袋再次痛起来,闭眼呢喃道:“你连千军万马都不怕,何必怕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孟元明严肃:“你家小姑娘的本事不比千军万马小,我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
楚虞一路哭回春水苑,一脚踹开门后扑进软被哀嚎,碧珠吓了一跳,手里的剪刀差点裁错位置。
她连忙放下活计,悄然走到床边,看自家姑娘哭得这么惨,她立刻进行推理,找出是谁惹了她家姑娘。
将军夫人首先排除,沈鸿公子一向不敢惹她,也排除。
沈翀公子?有嫌疑。
情敌袁姑娘?嫌疑更大?
碧珠在两人之间想了想,柔声开口:“姑娘怎么了?是谁惹了你?大公子还是那狐狸精?”
楚虞呜咽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果真知主莫若仆,碧珠一下子就猜中了,就是这两人惹得自己。
她的哭声给了碧珠答案,碧珠安慰道:“姑娘别怕,将军夫人只认你做儿媳,那个女人蹦跶得再厉害也没用!”
“可是表哥亲口对我说,姨母一日不同意,他便一日不娶亲….....他被那狐狸精迷住眼了….....”
“什么?”
碧珠瞠目结舌,没想到大公子为了一个乡野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他疯了吗?
“姑娘别哭了,咱们去找将军夫人,让她替你想办法!”
“大表哥从小便有主张,谁也做不了他的主,我总不能让他们母子反目成仇…....”
楚虞伤心道,心里隐隐觉得这场硝烟密布的争夺战,她似乎大势已去,只是自己憋着一口气不愿认输罢了。
“都怪那狐狸精,不会给大公子下了什么蛊吧!”碧珠不安道,耳边想起了嬷嬷们往日家长里短时说的话,身子忽然一颤,“我曾听嬷嬷们说过,有一种蛊,可以让男人死心塌地地喜欢自己,仿佛迷了心智昏了头一般,那女人一没家世,二没才华,仅凭几分容貌就让大公子神魂颠倒,实在不合常理呐!”
听着她有理有据地分析,楚虞仿佛如梦初醒,顿时停止哭泣,开始思索,半晌后双眼张大,神色激动。
“你说得对!细细想来,自从表哥这趟出门回来后,许多行为都很反常!尤其是对那狐狸精疯狂地迷恋难以理喻,表哥又不是没见过美人,怎么可能对她非娶不可?一定有古怪!”
楚虞瞬间打了鸡血,十分理智道:“那狐狸精真不简单,也不知她哪里学得下三滥法子,咱们怎么能找到解救之法呢?我可不能让大表哥被她蒙骗一辈子,咱们赶紧想法子。”
“咱们不如写信给乳母,她年纪大经历多,说不定能帮咱们。”
楚虞赞同了碧珠的提议,让她赶紧写信给乳母,同时也让她得空时去四处打听,看看城里是否有德高望重的大师能解救一二。
接下来的几日,主仆两人分头行动。
楚虞翻阅古籍寸步不出,想要在古籍中探寻记载的法子,而碧珠则走街串巷,上至大师下至神棍,一一拜见。
沈翀在府中平稳地度了几日,惊喜地发现一向黏人的表妹彻底没有烦他,顿时激动万分,感慨皇天不负有心人,表妹终于对他死心了。
与此同时,碧珠欣喜地跑回春水院,并带来一个好消息。
“奴婢花了重金求见了城东的天师,他说有法子可以那狐狸精施的法。”
“那你快说!是什么法子?”
楚虞双眼张大,透着异样神采。
“天师说,需要将施法和中法的双方,各取一截发丝送给他,他便能念经破解。”
“发丝?”楚虞疑惑地蹙眉,沉思片刻为难道,“大表哥那我可以编个理由,可那女人我怎么要她的一缕发丝呢?”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主仆两人顿时陷入沉默,近在眼前的希望瞬间变得遥远,令人无比受挫。
“要不给她下点迷药…......”
“竹清轩的婢子个个机灵的很,怕是不行。”
“要不故意和她大吵一架,趁机揪她头发?”
楚虞:“….....”
“她长得人高马大,我哪里打得过她?怕是我比她先秃!”楚虞冷哼道,觉得主意一个比一个馊。
“要不趁她睡着,偷偷剪一屡?”
楚虞犹豫地望着她,认命似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明日卯时,咱们去竹清轩,那个点他肯定还在睡梦中,你支开婢子,我偷溜进去,一不做二不休,剪了头发就走!”
两人决绝地点点头,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
主仆两人心急如焚地过了一夜,翌日卯时一到,楚虞揣着剪刀,小心翼翼地赶向竹清轩。
碧珠借口东西丢了,拉着守门的两个婢子七弯八绕走远,楚虞躲在柱子后观察了许久,见四处无人,便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推开孟元明的房门。
此刻天还未亮,屋子里也没有烛火,看着黑漆漆的一片,从窗外射来的光线只能勉强看清屋内的陈列。
楚虞凭着大致的印象,伸开双臂一边摸索一边寻找里面的那张床。
她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出,生怕惊醒沉睡的孟元明,哪怕脚不小心踢到桌腿,疼得她眼泪飙起,也只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将眼泪吞进肚中。
而孟元明生性谨慎多疑,这段日子被沿途追杀更是养成了一点动静便能迅速惊醒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