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堂姐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江遇宛微微挺直胸膛,插在两位阿姐中间,低声道:“其实我也有些害怕,她那双眼睛瞪着我,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呢!”
三人大声笑起来,江遇宛梨涡浅浅:“盛京的乞巧节是不是很好玩呀!”
江尔容楷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道:“就那样,我们都看腻了,你应会觉得好玩。”
一听这个她喜上眉梢,又迫不及待地问:“那花灯呢?是不是也比别处的好看呀?”
两人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异口同声道:“去了便知了......”
***
在膳厅吃过晚饭后,江遇宛同红笺、白术三个人一同往行云阁去,一轮弯弯的明月挂在空中。微风吹拂着林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她们踏着脚下的石板路,很是宁静悠闲。
白术提着灯走在前边,身旁的红笺多番欲言又止,江遇宛慢悠悠看了她一眼,忽然顿在原地,微抬下颌:“红笺!有话快说,作甚一直瞟我。”
说罢,继续加快步子往前面走,红笺追上去,凑在她身边有些迟疑般的低语:
“郡主,今日颇有些奇怪。”
“奴婢去那白鹭阁时,起初怕污郡主声名,不愿说出郡主的名号。只是看看他们的单子罢了,本想着给些钱就是,谁知奴婢一说起这个,那掌柜便冷着脸让奴婢走,奴婢欲再说些什么,掌柜身侧的护卫便把奴婢和带去的两个小厮都架住,没等反应过来,便被扔到了后巷里。”
“这倒没什么,奴婢下意识摸了摸袖子,却发现郡主的玉佩不见了。”
闻言,江遇宛脚步一顿,红笺口中的玉佩便是陛下赐予的那枚——上方刻了朝阳二字的玉佩,红笺去时,虽带了几个小厮,但她为求保险,所以把那枚象征身份的玉佩给了她。
御赐之物若是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红笺继续道:
“奴婢连忙站起身敲门,未应,奴婢又绕至前门,门口的人不让奴婢进去,奴婢拼命往里闯,怕郡主的玉佩流落在那般龌龊地,徒生事端。”
“这时,门外有个黑色的轿子停下,从里头下来个戴着玄色面具的年轻郎君,不似普通人,门口的人对他很是尊敬,见状,奴婢无法,只得当着他的面说——”
玄色面具???
江遇宛的眼皮子狠狠一跳,那天在西城街瞧见的路无殊亦戴了半张玄色面具。
莫非是他?
红笺看了江遇宛一眼,抿唇学语:
“我家郡主的玉佩掉在里头了,烦请让我进去找找。”
“那郎君看了奴婢一眼,没有吭声,径直走进去了。奴婢被人拦着,本以为无望,又在门外与那护卫周旋几番,莫道他们面冷心也冷,半句话也不同我讲,奴婢便要回府找郡主。”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匪夷所思。
“结果片刻后,那玉佩连带着账单都被人恭敬的递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路·做好事不留名·无殊。
第19章 乞巧节
◎“太吵,该杀。”◎
又到了落雨日。
行云阁。
窗外细雨连绵,天幕白成一片,小丫头们都被江遇宛放回房里休息去了,院子里宁静非常,只余下雨声沙沙。
江遇宛坐在塌边,手中捧着一本书,脸上神色变幻,少顷后,竟然捂着脸哭出了声。
白术和红笺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自郡主买到这书,时常这般又哭又笑的,起初,慌得二人手足无措,又是细声安慰又是轻声哄着,后来知道郡主是因话本子里的人物而悲喜,才松了口气,倒是如今她们都已习惯了。
白术冲她眨巴了下眼睛,红笺懵懵看着她,不知何意,却见白术往郡主那边歪了歪头,她恍然大悟,又听白术道:
“红笺,你知道吗?我听前院的管事说,庆远侯府那孩子昨日被放在了侯府,侯夫人遣了柳氏去乡下田里做活。奇的很啊,今晨那柳氏又在庆远侯府门口闹起来了,哭着说那孩子的亲父不是世子,而是旁人,要庆远侯府把孩子还给她。”
昨日清晨庆远侯亲自来送了退婚书,且还送了乌衣巷几间铺子的地契来赔罪,临安候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之人,没打算真把这事捅出去,本以为这事便算完了,却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
红笺性子不若白术活泼好玩,不常在府中游走,也不知还有这般后续,纵然存着几分戏弄郡主的心思,闻言也起了好奇之心。
“啊?后来呢?”红笺边说边挑起眉瞥了眼捂着脸的江遇宛,果然见她玉白手指分了个空子出来,露出半边挂着水珠的眼睛,悄悄看着她们。
白术弯起唇角,拖长了音:“不说了,没看见郡主还哭着呢吗——”
江遇宛哼了一声,一下收回了手,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瞪了她一眼:“没哭,你继续说!”
两个侍女笑了起来,江遇宛气急败坏道:“不说就罚你月钱。”
白术煞有其事般地求饶:“奴婢说还不行嘛!”
“庆远侯府的人闭门不出,街上的看众越聚越多,那柳氏突然大喊了一声——”
她突然停下,撇着嘴道:“奴婢这般嚼舌根子的人,不会惹郡主厌烦吧。”
卡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这丫头惯会拿人胃口,红笺立时出手敲了下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