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能有如此厨艺,也是不俗。”林秀试图找补。
她右眉微微一挑,虽然面上还是一副落寞的样子,但从语气里也能听出神采:“那是自然,若非我长年习武,这厨仙之名,早就是我囊中之物。”
“想必你是十分喜欢这门手艺了。”
见她有些神气的样子,林秀也不由自主地觉得开心。
“这倒没有。”勺子和碗壁碰撞出清越的响声,“无非就是有人说喜欢,我恰好善学罢了。”
“只是如今看来,他也并不十分喜欢,只是骗骗我而已。”凌霄花上驻足了一只飞累的萤火,她望着入了神。
那个人是谁,二人都一清二楚。
“既如此,今后就离那人远点。”越远越好,这样任务就能完成一半了。
但就目前看显然还不太可能。
“你这老匹夫,废话忒多!”越流殷又不爽了。
“在下…不就是多了把胡子嘛。”林秀讪讪道。
他脸上连皱纹都没有!
那丫头草草吃完几口饭就当了甩手掌柜,大摇大摆地回了房间,林秀认命地整理碗筷,还烧了热水,供她洗漱。
他捋了捋胡须,现今还真有养女儿的感觉了,不过别人家的女儿是善解人意的小棉袄,自家的女儿是一言不合就爆炸的小辣椒。
亥时,夜深人静,林秀已经躺床上美美入眠,突然,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撩开了他的床幔,鬼魅的身影在烛火中摇晃。
黑影在林秀的面庞上逐渐放大,放大。
薄毯被掀开了。
林秀突然觉得有些冷,睡眼惺忪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红衣女鬼……
等等。
“鬼啊!”林秀惊醒,一头撞在了床架子上,后脑勺肿了个包。
“老匹夫,你莫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
那鬼阴恻恻地笑了,林秀揉了揉肿起的小包,这才看清,那头发蓬乱的女鬼原来是越流殷!
“三更半夜,你来我房ᴶˢᴳᴮᴮ间干嘛?”
“睡不着。”
“睡不着关我何事?”
他翻过身,扯回了被子,还想继续睡。
越流殷瞬间就黑脸了:“下来!”
林秀没动,越流殷也没动。
他是怎么都不可能顶着这阴森的目光入睡的,这家伙似乎自己睡不好,也不打算让别人好睡。
于是他翻过身,正对着她,含含糊糊道:“你想怎样呢?”
“热。”
“我明日去给你房里置办些冰鉴成不?”
“陪我去房顶。”
“你一个人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林秀打了个哈欠。
“一个人,蚊子多。”
两个人蚊子就不多啦?
“那我明日去买些驱蚊树好不好?”
“下来。”
林秀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下床了,身上就挂着个薄毯。
他一下床,越流殷就用手肘搂过他的腰,翻过窗户,一跃跃上了屋顶。
双脚落地时,林秀的魂都还在下面。
“你伤好啦?”
“睡觉!”
越流殷干脆利落地躺下,侧着身,有没有睡着他不知道,但肯定不会理他。
林秀也认命两眼一闭,毯子一盖,兀自进了梦乡。
幸好这瓦是琉璃瓦,釉面光滑,冰冰凉凉,也不十分硌人。
另一侧,越流殷睁望着那散发着清辉的圆月发了愣。
她吐了吐息,掩下复杂的心绪,刹那间,星河入梦。
她看见他爹握着一个女人的手,笑着对她说:“殷儿。”
那女人的面容看不清,但越流殷就是觉得,这是她娘。
她爹说,娘喜欢穿粉色的衣裳,头上经常戴着桃花簪,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贤淑的人。
“爹…娘…”
她不可置信地走进,试图拥抱这个梦幻般的泡影。
啪。
他爹抱着牌位,胸前插着无数把长剑,他的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他用失望又痛恨的眼神看着她:“不肖女!”
“不!不是的!”
画面一转,她看见一向温润如玉的慕容修用厌恶的语气对她说:“逆贼!”
“修哥哥!”
“什么修哥哥!我是你秀爹爹!”
林秀恼死了,昨晚蚊子净往他脸上咬,害他睡都睡不着,一晚上都忙着拍蚊子了。
她倒好,睡得那么香,还讲起了梦话!讲梦话就算了还讲得那么大声!
于是好不容易在大清早睡着的林秀顶着蚊子包和黑眼圈神志不清地说出了那番话。
“老匹夫,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对不起!”林秀把屁股往后挪了几寸,他太清楚了,这人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越流殷又赏了他一个白眼,飞身下了屋顶。
“喂!我怎么办啊!”林秀趴在屋顶哀嚎。
越流殷只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屋内,她把昨晚被披在她身上的毯子扔回了林秀床上。
作者有话说:
又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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