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三儿扭捏的伸出兰花指:“死货!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个正正经经的花楼掮客,怎么可能连一杯茶的钱银都没有!”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对着宋崎抛了一个媚眼:“我借钱赌输了银子还不起,被花楼的打手打个半死,又住了半个月的破庙,六天没吃饭,整个人都快要饿死了!”
宋崎:……
花楼的掮客,不就是给花楼的姑娘介绍嫖客的皮条客吗?
还有你这扭扭捏捏,要男不女的姿势,果然是好正经的一个“商人”!
宋崎被芩老三儿雷得外焦里嫩。
芩老三儿还在怒急攻心的控诉:“死货!那日青云门初级学子考试,因为你的缘故,竟然没有一个学子晋级,让庄家通吃,这是青云门大考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我们怀疑你背着青云门与千金楼的老板私下定了不可说的谋约来坑我们这些善人,所以来找你负责……你如果今日不陪我们损失,我们就将你堵在这里不走了。”
宋崎无语:“又不是我求着你们到千金楼赌钱。”
“更何况作为一个有素质的赌鬼,愿赌服输难道不是你们每个赌客应该遵守的良好品质吗?”
芩三儿“嘤嘤嘤”道:“可是我们在千金楼赔了钱,输得裤子都不剩了。”
胡说!
你们又不是光屁股跑出来,怎么会没有穿裤子!
宋崎默了默:“……你们在千金楼赔了钱,为什么不找青云门,不找千金楼,反倒来找我,是觉得我像软柿子好捏吗?”
“非也非也。芩老三儿粗人一个,大字不识,宋小郎君别跟他见识!”肩上扛着大刀的大汉从芩老三儿后面走了出来对着宋崎抱拳行礼。
宋崎听他不仅咬文嚼字,还自爆身份:“宋小郎君。我是上京城南陋巷的打铁匠王老五,跟着铁铺对面的穷书生读过一年书,认识几个字,自然知道宋小郎君身份尊贵。”
“我等不敢招惹您,但又不得不来求您。”
“我们这群人因为您那一场考试输光了所有,现在身无分文,已经连着五天都没有吃好饭了……走投无路,这才来求宋小郎君给我一条活路……”
宋崎问:“……什么活路?”
王老五道:“我们请宋小郎君跟我们赌一场,如果我们赢了,宋小郎君要把我们输掉的本钱还给我们。”
宋崎莫名其妙:“如果输了呢?”
王老五道:“输了我们就把自己赔给你,给你做牛做马。”
宋崎瞧了瞧王老五腰上的赘肉,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的打算,冷笑一声:“鹤空,将这些人打出巷子,我们走!”
这群无赖真当我宋崎是傻子,还是觉得我宋府的奴隶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不管我赌输了赌赢了我都要养着你们这群赌鬼……想这么美,怎么就不上天呢!
宋崎心里吐槽着就要往车厢后退。
王老五见自己的苦肉计失笑,举刀往前走了两步。
鹤空冷着脸拔出剑,王老五忽然将刀扔在地上,双腿一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众赌鬼哥跟着他一起跪了下去。
宋崎无语的看着菜刀擀面棒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王老五哭哭啼啼磕头:“求宋小郎君给我等一条活路。”
众赌鬼跟着跟在他后面重复:“呜呜呜……求宋小郎君给我等一条活路。”
王老五双手抱拳,继续哭诉:“我等都是被婆娘娃儿赶出来的人,这几天没吃没喝,因为宵禁后在外面遛荡,还差点被巡城官抓进了牢狱……求宋小郎君行行好给我们点银钱,等我拿着银子回去,就告诉婆娘要重新做人,再不去赌了。”
跟在王老五后面的赌鬼:“呜呜呜……求宋小郎君赔我们银钱!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快揭不开锅了……”
你们被娃儿婆娘赶出来,揭不开锅管我什么事?
宋崎莫名其妙,甚至目瞪口呆,这些赌鬼要银子的方式简直别出心裁,滑稽又让人哭笑不得。
他都要怀疑这群人脑袋是不是秀逗了,扫眼去看鹤空,见鹤空面无表情,双眼无神,似乎也被这群人弄得懵了一下。
“宋小郎君,我们打出去吗?”鹤空木然问。
宋崎冷笑:“都是些修为不济的混混,打出去吧,别打死了就行。”
鹤空拔剑的手一顿,改剑为拳。
宋崎放下门帘钻进了车厢,只听外面传来拳头夹杂着肉盾的闷响,伴随着凄惨的嚎叫,简直闻者伤心。
宋崎好奇调了一条窗帘缝看,见众赌鬼被鹤空胖揍到路两边,贴着墙面半天爬不起来。
他甚至揍得很有技巧的让这些赌鬼让出中间的马车道。
宋崎:……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又重新走动了起来。
马车骨碌转过拐角,宋崎甚至听着哀嚎声中,芩老三儿的声音哀哀传来:“哎,我说老五……王贱皮不是说宋小郎君心地良善,见不得人受苦吗?”
“为什么我们都这样惨了,他不仅连一个铜板都没给我们,甚至还揍了我们一顿……”
有人抱怨:“呜呜……嘶!可疼死老子了!”
“我怎么知道!”王老五扯着嗓子道:“但他几个月前的确买了王贱皮手上的小贱蹄子……”
“那小贱蹄子身子还没完全长开,瘦得皮包骨头似的,王贱皮本想将她再养养,等她再长熟一点便将她卖到花楼……也不知道这姓宋的小郎君看上了她哪点,竟然随随便便就掏出二十两银子,将那小贱蹄子从王贱皮手上买了下来……嘶……二十两啊,那可是我们小半年的家用,王贱皮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