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迎新宴上, 司南与宫羽汐说了一番话后便走了,几位师兄等人又来聊了一番,说了说这三年的近况。
谈了许久,宴会将罢, 谢玄却还未回来。
宫羽汐谨记承诺, 拒绝了几位师兄一起离开的好意, 坐在原地等他。
……
谢玄在神宫这三年,并不是什么事都不管。
神宫各方势力云集, 拥有顶级的资源和庞大的市场,以此为据点, 做暗地里的买卖是最赚钱不过的事。
谢玄做的是贩卖法器的生意。
而他的本金就是当年宫羽汐留下的五万枚灵石和赌坊的三万枚灵石,这三年,这些本金在他的操作下, 不知翻了几番了。
他离开太清殿,便是处理这些事宜。
夜色渐深,等解决了麻烦后, 斜月高悬,苍穹已经愈发幽邃。
猜想宴会已经结束, 谢玄凝眉, 一路破空而行,匆匆往太清殿中去。等到了殿外,果然见宴席已散, 人影寂寥,只有几个善后的年轻弟子。
“……”
谢玄心中莫名一空,越过回廊, 寻找宫羽汐的身影, 灯色重重, 那坐席上却空空荡荡,一如三年前的大荒域一般。
她又不见了?
“宫羽汐……”
谢玄心中一阵慌乱,眉心紧皱,眼眸敛起,四下搜寻宫羽汐的身影,急急走了几步,眼前嗖地闯出一道小小的黑影。
“哈!”
宫羽汐从一旁的角落冲出来,张开双手,作势吓唬谢玄,眼中明亮:“有没有被我吓一跳?”
谢玄的惊慌之色还未褪去,就那么停滞在面上,许久,才平缓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
宫羽汐挥了挥手,惊讶道:“谢谢,你怎么啦,不会被我吓坏了……”
还未说完,谢玄长指拢住她的脖颈,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就像怀抱至宝一般,久久没有松手。
“宫羽汐。”
他语气平静,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澜:“谁让你乱走。”
深不见底的爱意,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宫羽汐恍然,心中起伏不定,渐渐的,涌起笑意来,紧紧抱住他的腰,仰首在他耳畔道:“谢谢,你是不是……”
谢玄的手却蓦然收拢,掐住她的脖子,语气蓦沉:“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乱跑,就掐死你。”
宫羽汐:“……好的。”
谢玄松开了手,神色依旧,已然看不出什么,只冷哼一声:“回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回魔殿。
宫羽汐在宴席中喝了酒,思绪也像夜色一般朦胧起来,在谢玄身前倒着走,笑眯眯道:“谢谢,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好看,不枉我想了你那么久……”
谢玄望着她,轻哼一声:“有多久?”
宫羽汐张开双臂,伸得直直的:“有这——么久。”
她仰首凑过来:“你呢?”
“……”
谢玄觉得太近了,近得他都能闻见她身上的酒气,感受她扑面而来的呼吸,然而他却并未退后,只捏着两根手指,淡淡道:“就这——么久吧。”
“啊?”
宫羽汐看着那一寸宽的距离,十分不满:“怎么就这么点啊?这不公平!”
她扒拉着他的手,使劲晃悠。
“再多一点点嘛!”
然而,还没把谢玄的手晃开,她就把自己晃晕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怎么有两个谢谢?分山……定海术!”
谢玄:“……”
她在等他的时候,到底喝了几杯。
不远处,裴顾和宋语桃立在暗处,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宋语桃拍了拍裴顾的肩膀,叹道:“裴师兄,他来接小师姐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
裴顾沉默,看着宫羽汐的身影消失,许久,想转移话题,才道:“我是你师兄。”
怎么一幅谆谆教导的模样?
宋语桃笑了笑:“有时候,我觉得我比裴师兄还要勇敢许多呢。倘若是我,没有了深仇大恨,放手一搏又有何不可?凭着往日的情分,也不能是全然没有胜算吧。”
裴顾不语,恍然自嘲一笑:“你不懂。”
在宫羽汐离开的三年里,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久久不能平息的梦。
从那一刻开始,他决定放手了。
第二天,宫羽汐在魔殿中醒过来。
“醒了?”
魔殿难得来一个新弟子,知晚一大早守在宫羽汐旁边,待她醒了,兴致勃勃地领她参观起魔殿来。
“为师带你去见见魔殿的师兄们。”
宫羽汐揉了揉眼睛:“谢玄呢?”
昨夜她喝了酒,只记得两个人一起回了魔殿,具体的记不太清了。
知晚笑了:“他现在可能不太想见你。”
宫羽汐难过:“为什么?”
知晚清了清嗓子:“昨夜你们一起回来时,你使了分山定海术打他,没打着,差点掉魔坑里。”
宫羽汐不解:“受伤的不是我吗?”
他生什么气?
知晚:“在你掉下去之前,谢玄及时把你拉住,但你还是把他扯下去了。”
宫羽汐:“……是我的错。”
二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魔殿的打坐台。此处一共九座莲台,每座莲台下都连着一条灵脉,坐在莲台上修炼,能直接汲取灵脉中的灵气,比吸纳天地灵气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