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宫千打伤的几位宗主此刻还在养伤,心里暗暗给避玄宗添上一笔。
宫千却根本不在意,他连夜赶回避玄宗,第一件事就是去碧落院看宫羽汐。
再三确认宫羽汐没事后,宫千才松下一口气。
宫羽汐嘿嘿一笑:“您放心,我没事,就是您的鹅丢了几只……”
宫千摆摆手:“你没事就好,几只鹅算不得什么。”
宫羽汐满意点头:“嗯嗯。”
“不过……”
宫千转眼望向此刻正在院中待命的凌云渡三人,目光如刀:“你们几人身为师兄,为何没保护好师妹?”
凌云渡三人都默默低头,不敢言语。
这事,他们确实理亏。
宫羽汐没忘了自己的人设,大声喊道:“就是说啊!几位师兄都没有保护好人家!人家差点被淹死了呢!”
凌云渡三人:……
能不能好好说话,有点恶心。
宫千拍板道:“必须罚他们!”
宫羽汐抬眸瞥来,神气十足:“对对对,罚大师兄给宫羽汐修房子,二师兄给宫羽汐买东西,三师兄给宫羽汐炖一只鹅吃。”
宫千:“好好好,等等……炖鹅能不能算了?”
好心疼。
宫千试图转移话题,沉声道:“还有裴顾,他也得受罚!关禁闭去吧!”
宫羽汐犹疑起来:“啊?”
说实话,她想起宋语桃说的话,心里对裴顾总有些愧疚,并不想他受罚。
凌云渡三人心领神会:小师妹又要给裴顾求情了。
宫羽汐犹犹豫豫,低眉顺眼:“要不还是算了吧,裴顾会生我的气的。”
闻言,宫千怒气值拉满:“他还敢生你的气?听说当时他就在你身边,却没护住你,他怎么还敢生你的气?罚他关禁闭加十鞭!”
宫羽汐:“……”
不敢说话了。
凌云渡三人大为震惊:好、好深的心机!
不过,也不知是小师妹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相比裴顾,他们三人的惩罚已经很轻了。
凌云渡给宫羽汐修院子。
太好了。
他立在碧落院中,细细丈量着莲花缸的位置。其实他早就看碧落院不顺眼了,因为——
这院子实在太不对称了!
趁着这次机会,他定要把小师妹的院子修得对称极了。
“……”
凌云渡伸出手,将青石上晒太阳的小乌龟摆在中轴线上。
姬野正好端着鹅汤过来。
“等等。”
凌云渡叫住姬野,拾起银筷,将碗中的几块鹅肉也摆得整整齐齐。
姬野:“……”
有这必要吗。
暖阁中。
宫羽汐兴冲冲地接过鹅汤,自己先喝了一口,转眼瞧见姬野正立在一旁,风吹起他的衣袖,乍见他腕骨清瘦,没几两肉。
说起来,三师兄那么穷,应该没钱吃灵药吧?
宫羽汐倒了一碗鹅汤,指腹一抵,将剩下的鹅汤推到姬野面前,起身:“我喝不完了,剩下的三师兄帮我喝掉吧。”
姬野一顿,缓缓抬眸望来,目色中些许难以置信。
这鹅由宫千精心饲养,自然是极为上乘的灵药,小师妹真要给自己喝?
宫羽汐误解了,凝眉道:“怎么啦,你不是要给我当牛做马吗,如今怎么连个剩菜也不帮我吃?”
姬野连连摇头,又点头:“我帮。”
宫羽汐哼了哼:“算你识相。”
说罢,便端着碗往□□去了。
待她走后,姬野立了一会儿,尝了一口汤,不禁轻声呢喃:“好暖和……”
其实,在炖这鹅汤时,他还悄悄放了一枚补气的丹药,只不过小师妹大抵是不知道的。
姬野笑了笑:“……”
后山竹舍,晚春初夏的季节,风已有些温热。竹林里的繁茂翠竹瑟瑟作响,越过竹叶,金光宛若游鱼,在地上流淌。
宫羽汐将鹅汤递到谢玄跟前,神色苦恼:“……裴顾找了我一夜,我心里愧疚。老爷子罚他时我为他求情,谁知却害他被罚得更重了。”
谢玄听着,眉间微皱。
裴顾只是找了她一夜,自己却为她受了重伤,还放跑了海洺,孰轻孰重她分不清吗?
竟在自己跟前为裴顾说话。
这算什么。
谢玄寡然无味,淡淡道:“关我什么事?”
宫羽汐欲言又止:“……”
也是,好像确实不关他的事。
毕竟谢谢只是一个前来修道的弟子,本就没有义务管自己和裴顾的事。
“我还是放心不下。”
宫羽汐觉得有点愧疚,起身决定去看看裴顾,临走前,她怕谢玄无聊,给谢玄留了几本书。
“谢谢,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看书。”
“……”
谢玄看着她离开,嗤之以鼻。
他才不会觉得无聊。
然而,待宫羽汐走后,竹林中唯余萧萧竹声,似乎真的有些寂寥。
谢玄瞥了眼桌上的书,缓缓拾起一本。
几本书,除了教人怎么追求心上人的书,便是人间的话本,最后压着的,还有一本冷笑话合集。
上面还有宫羽汐自己写的冷笑话——
“有个人叫小裴,然而小裴没有听见。”
谢玄:“……”
一只书签忽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