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汐眼中一亮:“那我是不是赢了?”
宋语桃:“是呀是呀。”
她笑得如姣花照水,素手端起药碗,吹了吹药汤,小心翼翼地喂宫羽汐,与那日收拾张楚玉时的狠绝作派全然不同。
也许是被打怕了,张楚玉这几日看见宋语桃就躲,还怂得把左道借给了裴顾好几天。
不过,也不知道裴顾此刻有没有力气审问左道。
宋语桃想了又想,还是说:“我知道姐姐不会怪我,所以那日趁着裴师兄和谢玉缠斗之时,拔了姐姐的旗,按理说此时成败已经落定,可是……”
宫羽汐好奇:“可是什么?”
宋语桃想起那日的场面,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后来,谢玉却并未收手,而是追着裴师兄,将他打成了重伤。”
那手段,比她还狠。
闻言,宫羽汐恍了恍:“……”
是哦,那日谢谢说过的,要替她打回来,他真的说到做到了。
“姑娘,你醒了?”
正出神之际,琴音忽然走了进来,欣喜地行到宫羽汐身前,行了个大礼:“太好了,琴音日日诵佛念经,就之盼着姑娘能好转,如今姑娘醒了,想这几日彻夜不眠,也算是值得了。”
宋语桃闻言,眉间皱了皱。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爽。
“琴音!”
宫羽汐看见琴音,也十分高兴:“我没事,张楚玉把你放了吗?”
“是。”
琴音忽然俯身跪下,道:“姑娘,我已无家可归,又得罪了龙虎山,更是举步维艰。求姑娘收留,容我做你的侍从,报答你的恩情。”
宋语桃眉间皱得越来越深了。
这话听着是越来越不爽了。
“那怎么行?”
宫羽汐却让琴音起来,道:“我说过的,你有灵根,日后就在避玄宗修行吧……”
想到龙虎山的人还未离开,她又道:“在张楚玉离开之前,你就先住在我的碧落院中,以免他私下报复。”
“那怎么行!”
宋语桃第一个反对,冲琴音道:“碧落院没有你的位置了,你住到弟子舍去吧,我从前那个房间还空着……”
宫羽汐疑惑不解:“你那个房间不是很破吗?”
宋语桃:“……”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懂了。
宋语桃盯着琴音,道:“既然如此,你就住在碧落院的外门吧!”
“……”
琴音顿了顿,眼眸低垂,望着宫羽汐:“姑娘,那里安全吗?这几日,龙虎山的管事还时常看我,说因我之故,让龙虎山蒙羞……”
宫羽汐思量道:“是啊,张楚玉可小气了,住外门还是不安全。这样吧,你先住在东边的书阁里。”
宋语桃眉梢挑起:“???”
东边的书阁?
那不是住得比她离宫羽汐还近吗。
宋语桃忽然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威胁。
她起身,试图阻止道:“不会的,给张楚玉一百个胆子,他也绝不会上碧落院来。”
宫羽汐:“为什么呀?”
宋语桃:“……”
因为她那天把张楚玉打得差点半身不遂,还不择手段地威逼利诱,让他日后绝不来寻宫羽汐的麻烦。
可是这话,宋语桃不敢随便说。
她看了看自己青白色的衣衫,这不符合宫羽汐眼里自己的气质。
“……没什么。”
宋语桃有口难言,只能眼睁睁看着琴音住进了书阁,并且以不熟悉碧落院为由,让她替他引路。
且接下来,琴音天天缠在宫羽汐身边。
宋语桃没办法,谁让对方天天把“我是个没灵力的凡人”挂在嘴边,楚楚可怜的作派比她更胜一筹。
她第一次在装可怜上输了。
再这么下去,她地位不保。
宋语桃心一横,去了弟子舍,寻到了谢玄,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你就不管管吗?”
谢玄:“……”
这几日他忙于查探七星变的事和处理之前云天雷术留下的痕迹,听说宫羽汐醒了后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去看。
谁料才这会儿功夫,那个叫琴音的就上位了?
谢玄心中不悦,面色却淡淡:“你不如去寻裴顾,他说的话,宫羽汐还听些。”
“裴顾……”
宋语桃无语,心想裴顾不是被你打成重伤了吗?还是表面不痛不痒,内里极其严重的那种伤。
“算了。”
宋语桃打道回府,一边走一边叹息:“看来你也说不上话,恐怕再过四五日,小师姐就要被那个乐师拐跑咯。”
谢玄一笑:“呵呵。”
激将法?有用吗?
碧落院中,夏木繁茂,莲缸中莲叶团团,碧绿疏影间,清莲亭亭初绽。
宫羽汐伤都是皮外伤,已好了个七七八八,她刚教完琴音一套引气心法,便瞧见庭院门边立着个修长而熟悉的身影。
“谢谢!”
宫羽汐抛下心法,欣喜地奔了过去。
还在庭外的谢玄:“……”
这家伙眼倒是很尖。
他走进庭中,还未说话,却见宫羽汐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惆怅不已:“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吧,也是,之前千灯会耽误了你好几天,想想你也是时候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