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延时翻得太仔细,三本竟然看了一天。
闻声视线还没挪开,听到两声轻扣桌面的声音。
她抬头。
“李延时电话打不通,”温九儒看着她,“我明天不来上学,明天如果见到李延时,跟他说上午他找的书在曹林那儿,曹林帮他收拾书包的时候不小心带走了。”
闻声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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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高不用跑早操,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闻声拎着鸡蛋饼进教室时,李延时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七点开始早自习,这会儿班里人零零散散只有四五个。
李延时正坐在座位上,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闻声走过去。
“吱呀”一声,随着闻声抽椅子的声音响起。
李延时笔一停,手上的书直接合上塞进了桌肚里。
估计是遮掩的动作太迅速,男生自己也觉得不妥。
他一手还搭在抽屉里,仰首,看向闻声,搭话。
“来上课?”
这话落,闻声不自觉地抽了下嘴角,莫名其妙。
?
不然呢?
来炸学校吗?
闻声点头,把抽了一半的椅子往后面又移了点。
椅背顶着后桌沿,坐下。
从昨天到今天,两人几乎没说一句话。
闻声刚坐下,前门被推开,稀稀落落又进来几个。
八月的风,也就早上这会儿带点凉气,顺着被推开的教室门灌进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延时这祖宗,再加上年级第一的闻声,这组合太耀眼,总之进来的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朝他俩这方向瞧了一眼。
闻声从书包里摸了练习册出来,在桌面上摊开,又从文具袋里找了根笔。
鸡蛋饼被放在左手边的语文课本上。
不知道是忘了吃,还是没顾上。
周二,不用穿校服。
闻声上身是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白T恤,李延时则穿了件黑色薄款长袖卫衣。
男生扯着帽子罩到头上,摸了手机出来,脚踩着桌子下的横杠,低头玩手机。
玩了五分钟,门口再次进来一波人时,李延时脚从横杠上下来,轻踢了一下闻声的椅子腿。
闻声停了笔,看过去。
二高虽然管得松,学生在学习上却并不含糊,离早自习还有十几分钟,班里人已经到了一小半。
大多数都是带着早餐来的,吃饭或者做题的时候咬上一两口,省时间。
小笼包、鸡蛋饼、甚至还有提了一餐盒清汤馄饨的。
香气晃晃悠悠飘荡了一整个教室。
“你还有吃的吗?”李延时脚还抵着闻声的椅子腿。
闻声看了眼桌面上的早餐。
她又不是猪,一顿早饭还买三四样?
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她摇摇头,表示没有。
李延时应声,转了回去。
闻声摊开书往后翻了两页,后知后觉意识到......李延时可能是饿了。
“你饿了?”闻声望着他,问得直白。
男生把卫衣的领子往上拉了拉,答非所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饭。”
闻声思考了一下,看向自己手边的鸡蛋饼。
临安市有钱,二高又是省重点,餐饮住宿,甚至是各项文体活动都有补助。
食堂的饭便宜。
两个巴掌那么大的鸡蛋饼,加了蔬菜和火腿也才三块钱。
都是同学,分他一半也没什么。
“你要不要吃这个,”闻声把自己的早餐往李延时那侧推了推,“可以分你一半。”
男生目光在那有些简陋的食堂塑料袋上落了落:“算了。”
闻声对身边人的反应都不敏锐,自然也没注意到李延时的嫌弃。
她想了想,从抽屉里掏了瓶牛奶出来,递过去:“那这个?”
李延时坐直,把牛奶接过来的同时,道了句:“等下课间操给你买别的。”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听不清,但两尊“都不爱开口的大佛”此时这么和谐地聊着什么......其他人不免都往这处投来了目光。
他们总觉得气氛有种诡异的和谐。
毕竟昨天换座位时的那场大戏,大家都看在眼里。
两人互顶了那么两句,又被王建国强行按在一起。
当时,李延时把闻声的桌子搬过来放在自己座位旁边时,差点没把人家姑娘的桌子腿折了。
班里几个离得远的,仗着自己说话那边听不见,低嗷了两嗓子开始窃窃私语。
“李延时为什么拿闻声的东西,那大少爷不是向来金尊玉贵的谁给的东西都不吃?”
“他俩关系很好?”
“放狗屁吧,李延时天天连学都不来上,你问问他咱班人他能认全不能,能跟闻声关系好?”
“没准俩人在地下恋。”
“你有病?闻声那个样子,你说她喜欢活人还不如说她喜欢阿基米德。”
......
“李延时!”门口突然有人张望着朝班里挥手。
曹林十分钟前到校,从初中部绕过来给李延时送书,顺带还拽了要来给闻声表白的他同桌。
昨天李延时约闻声失败,直接跟曹林讲让他们第二天早读来。
表白这种事儿成败的关键不在于时间,该失败的,你就算卡着跨年那天的零点,站在埃菲尔铁塔上表白也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