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西泽的房间,她不想待在这里。
她忍着伤痛快步往外走。
没有人拦着,只有女佣露出讶异的目光,她一路到了原来分配的宿舍。
这是别墅里的另一栋单独的房子,与对面的一栋类似,两栋成拱卫型包围着别墅的主体,周围是绿树环绕,环境清幽。
推开门,可丽正站在里面,一脸阴沉地摆弄着什么,听到开门声后露出一瞬的慌张:“啊你……”
宿舍是两人间的,一左一右摆着两张床。
她跟胖女佣一个宿舍,左边属于胖女佣,右边才是她的地盘。
但现在,她的床位已经光秃秃,衣柜里的衣物统统不见了,倒是她的水杯和毛巾,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找到了。
“你回来了啊。”可丽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指着身边的四件套,解释说:“昨天你被开除,你的物品就被人被处理掉了,我过来送新的给你……哦,只剩下这件牛仔外套和香水,看着挺贵的。”
夏夜看了一眼外套,正是谢尔蓝的那件。
她顺手拿了起来,披在身上,把香水放到兜里:“那你铺床吧,我出去转转。”
可丽:“……”
可丽看着夏夜的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自己来示好是没错,但这贱人就这么理所当然?把她当下人使唤了?
……
夏夜懒得搭理可丽。
她知道对方为什么转变态度。
不外乎就是她在西泽房间里待了一晚,炒鱿鱼的指令被取消,可丽以为西泽对她另眼相待,怕自己报复。
夏夜幽幽地叹气:可惜可丽不知道,她现在的好日子是个倒计时。
夜色正浓,别墅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典雅,夜族是属于夜晚的,也因此他们费尽心机去装点黑夜,设计出各种漂亮的灯光。
不同角度的错落,色彩,就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草坪上设有长椅,夏夜坐在上面发呆,鼻尖环绕着浓郁的香水味,虽然是自己身上传来的,感觉已经离窒息不远了。
过了两分钟,大白狗出现在了视线里。
大王看到她挺高兴的,尾巴兴奋地甩动着。
夏夜看到它,就想到自己被坑得有多惨,她只觉得手痒,皮笑肉不笑地冲大王招手:“好狗,过来。”
大王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才到跟前一两米,大王的鼻子嗅了嗅,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又发现她的眼神不大对——虽然笑着,总有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它的尾巴越甩越慢,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解。
“过来啊。”
夏夜见狗狗站在那不动,从长椅上起了身,就要伸手抓它。
大王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扭头就跑。
一溜烟儿的就没影了。
夏夜暗骂了一声,不经意间对上一道目光。
银发老太太由着女佣陪同,经过别墅的外廊,远远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老太太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过来的眼神比昨天还要冷漠。
这位管家应该很讨厌自己这种不守规矩的人吧?其实她也不想留下,为了被开除费尽心机,她故意朝西泽的爱书下手,可他……竟然就这么算了。
她遥遥地冲银太太摊了摊手,表达自己的无奈,却忘记了这个动作落入对方眼中,跟挑衅差不多
银太太的眉头皱得更深,转头对旁边的女佣吩咐了什么,然后离开了。
过了会儿,那个女佣过来找她。
夏夜怀了一丝期待,希望银太太能想到什么办法赶走她,可惜女佣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账单,在她耳边挨个念起了账目和金额,还十分傲慢地对她说:“除了公爵大人这样宽容大度的贵族,没有谁会怜惜你这种相貌有残缺的女孩。你要懂得感恩!”
“……”
夏夜懒得搭理她,靠着长椅,闭目养神。
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不给半点回应。
可是女佣的声音嗡嗡的不肯消停,念完一长串的账单还不肯走,又在她耳边边上继续叨念一些有的没的。让她听话、顺从,还暗示她最好对公爵主动热情一点,诸如此类。
风吹过来时候,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不断钻入鼻尖……
夏夜昏昏欲睡。
又是那种令人疲倦的浅眠。
她听得见所有声音,仿佛从不曾睡过去,脑子里的思绪也停不下来,一个接一个浮出脑海,又像炸开的线团一样乱糟糟的。
直到鼻尖捕捉到了一丝不同的香水味。
她知道又有人来了,心想别墅里的那些狗腿子还有完没完啊,这次又该念叨什么呢?然后乱七八糟地联想到别的——
她的嗅觉可真好啊,自己都腌入味儿了,还能分辨出其他的味道。
少顷,她突然想起,佣人不被允许使用香水。
那么来的人是……
“喂,你睡在这里做什么?喷这么多香水做什么?臭死了。”
夏夜听出是谁的声音,刷的就睁开了眼睛。
佣人已经离开了,站在长椅旁边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孔——崔晓丽。她伸出手,刚要推夏夜的肩膀,就被突然睁开眼睛的人吓了一跳。
崔晓丽美目一瞪:“你想吓死我?”
夏夜惊喜地直起身:“崔晓丽!”
崔晓丽上下打量着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