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丽临上了车后，又降下车窗想要说什么：“夏……”
夏夜在她上车后，继续往前走，这时刚好走到了一处射灯下。
明亮的光晕落在夏夜的后颈，苍白的皮肤上有一处浅浅的伤口还未愈合，旁边有一小块淡红色的印子，看着竟然像是……吻痕。
“怎么？”夏夜在这时转过身来。
崔晓丽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几度，过了两秒，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要是你翻车了，不能拖累我。”
“嗯，都跟你无关。”
夏夜云淡风轻，只是心里想着，崔晓丽真是懦弱。
不过无所谓，她又不打算跟崔晓丽做什么朋友，暂时互利互惠就可以。
她对崔晓丽的要求很低，只要对方不出卖她就行，其他的就不用抱什么希望了。做到了是意外之喜，做不到才是常态。
天边透着隐隐的光亮，天与地之间的暗红如水彩渲染。
地平线上那些低矮、破旧的建筑，在这样的光线下，像是上个世纪的油画。这就是普通夜族所生活的城镇，混沌区的其中一部分，混沌区的别的部分应该也相差无几。
不知道永恒区又是什么样的，和光耀的一线大城市能比吗？
她现在所凝望的天空，君临是否也能看到？
第65章
“小矮子, 你想当行走的香氛吗？”
舒克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见门口的夏夜。
少女穿着棉质的居家长裙，看着就柔软舒服的质地, 清新的样式令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软和可爱。只是在她微微转头, 露出有胎记的那一侧脸时，整个画面都被破坏了。
其实舒克很奇怪，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公爵还让他去做什么调查。
有必要吗？
不过考虑到公爵跟她的那段共同经历, 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呢。
“……”
“有些庸脂俗粉, 以为喷得香一点，就魅力无穷了。”
夏夜不想跟他废口舌，直接绕开他。
舒克拦住她的脚步，继续叨逼逼：“天都快亮了，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你果然是人类吧。”
两人本来就不对付，但今天舒克的态度格外恶劣, 盯着她的双眼都似冒着火。
“公爵说, 我的体质至少有B级。”夏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没什么感觉吗？”
“哈？我们能一样吗？”舒克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突然提到, “我马上就去调你的档案，最多需要一周, 就可以揭晓谜底。”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
他如愿以偿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故意说道：“只有公爵才这么宽容, 不然放点你的血, 有什么不清楚的？”
“我无所谓。”
夏夜很快镇定下来。
刚要说话，注意到了舒克身上的异样——
他穿着不合身的衣物, 头发微微汗湿，脸色透出几分苍白。
眼前这个精神小伙，平时傲慢臭屁惹人讨厌，现在却犹如霜打了的茄子，由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颓丧。
哦，他心情不好，就要从她身上找补？
“盯着我做什么？”舒克不自在地提高了声音。
夏夜问：“你挨打了？”
他脸上似有一道伤痕，仔细一看，手臂上也有一道……都只是隐隐可见，快要愈合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你？”舒克立刻否定，否定了还想转移话题。
见夏夜的目光仍然锁定自己，他的脸上浮出一层薄怒：“不准盯着我看！不然挖了你的眼睛。”
夏夜猜测：“撞树上了？”
“怎么可能？”舒克狠狠瞪了少女一眼。他怎么可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但是，他最近的倒霉倒全是因为她，两人八字不合是肯定的。
他生气道：“你想拖延时间？没门儿。我现在就去查你，你给我等着。”
“我哪儿也不去。”
“……”
夏夜随口说了句，没想到刺痛了舒克。
他愤怒地瞪了夏夜一眼，携带着满身怒气，如同一个冒烟的火车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夏夜一头雾水地目送他远去，不是他先挑衅的吗？
她只是正常回答，还稍微关心一下他的伤势，怎么就惹怒他了。这也太小气了吧？
天色更亮了，她念念不舍地看了天空一眼，准备回宿舍休息。
刚转身，又一个棘手的人迎面而来。
夏夜的脚步稍滞，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船长北塔冲她露出笑容，礼貌问好：“夏小姐。”
“……你好。”
看到他，夏夜脑海里就浮现出游轮上的某个画面。
那天的天空跟此刻相似，一片血红，她在宋诗雨等几个女孩的欢声笑语中，看见了船长朝她看来的眼神——
泛着猩红色的双眼。
大概那时的恐惧还深刻心里，再次见到船长，依然心有余悸。
他还记得她吗？
夏夜的掌心微微汗湿。
北塔面无异色，只是朝舒克的方向看了一眼，笑容温和道：“舒克冒犯小姐了吗？他今天被罚了，心情不大好。”
夏夜讶异：“真挨打了？”
“如果只是挨打，他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北塔摊了摊手，“他想去DS实验室晋升，公爵没有在他的推荐信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