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君临的心情很好。
重逢之后, 他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跟之前那些淡漠、客套的笑容不一样，夏夜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开心。
与他相对的是, 夏夜的心情比较复杂。
她知道这不应该, 但是……
控制不住。
从她到了永夜，虽然感受到了不少的恶意，在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些善意，尤其是在那些普通夜族之间, 他们的生活跟光耀的百姓差不多, 同样为了生活忙碌奔波，操劳着结婚生子……
重要的是，这些普通夜族对血液的需求不高，一个月只需要几次。
虽然也有一些夜族渴望着真正的人类血液，大多数的还是购买商店里的人工合成制品。
可惜夜族高层们，始终不愿意放弃人类血液的口感, 以及那种站在高处支配人类的欲w望, 否则和平的可能性会高很多吧。
“你最近还好吗？”
夏夜愣住，没想到君临忽然这么问, 就连上一次见面, 他都没问过这些问题，对同学们的现状也没什么兴趣。
“……还好。”她回答。
“我是说身体, 你还好吗。”君临的个子很高，目光看向她时，天然就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此时, 那茶色的眸中似在审视着什么。
“还好啊。”夏夜有些看不懂他的目光。
不过她没有深究，只觉得是经历过苦难后, 他的性情发生了改变。不过说起身体，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就问道：“如果是催眠的话，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吗？”
君临目光微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是秦秦啦。”她解释说，“她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想到，如果催眠能够让她忘记这些事情，就太好了。”
“可以做到。”
“那……”
夏夜目光一亮，刚要继续追问，就被君临打断了。
君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短信，说道：“我得离开一下，你记得自己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人和事，不值得你浪费精力在上面。”
夏夜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像是被风熄灭的烛光。
“君临！”夏夜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样讲？她是我们的同学。”
“物竞天择，如果一点挫折都受不了，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价值。”
“你……”
夏夜还想说什么，君临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
她留在露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不过也真是没想到，君临竟然那么不留情面，已经不是简单的性格改变了，简直是性情大变。
好像除了毁灭夜族之外，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就像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只会用冷冰冰的价值衡量一切，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
“夏夜。”
夏纱走了过来。
那边的话题已经宣告结束，莫莉离开了，夏纱来到了她的身边，扶着栏杆，迎着微风。
“抱歉，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催眠两个字？”
刚才她跟君临的交流，跟上次一样，大多是手机打字进行的，除了最后关于“催眠”的话题。
夏纱听到了，她并不意外。
“嗯，我想了解一下催眠，希望能帮助朋友忘记一些事情。”夏夜直接说了，“就是不知道，催眠操作起来怎么样，还有就是效果怎么样？”
“这个简单，可以问问霍里斯。”夏纱回过身，往一楼大厅的方向扫了一眼，霍里斯正在跟军事部长聊天，“一会儿我把他叫过来，他的实验室应该能做这些简单的项目。”
“真的可以吗？太好了。”夏夜喜上眉梢。
“不过就我了解到的，催眠的操作比较复杂，而且并非无解…它只是把你的记忆埋藏在最深处，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了记忆锚点，就会恢复记忆。”
说到这里，夏纱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其实在刚知道你存在的时候，我动过这样的念头。”
“啊？”夏夜吓了一跳。
“帮你做个整容手术，然后给你催眠……这样的话，也许你就能变成我的姐姐。”夏纱看着夏夜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开个玩笑，我现在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
她叹了一口气。
夏夜抚了抚胸口：“那就好，我可不想做谁的替身。”
“替身不好吗？我有时候想，我没了姐姐，但我可以创造一个姐姐出来，只需要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就能做到……”
事实上，夏纱真的这样干过，就在她的金宫里，她曾经拥有过好几个姐姐。
但就算相貌相似、也被灌输了一部分的记忆，催眠总是先后失效，重要的是，她们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们怕她，根本没有当她是妹妹。
还不如眼前的夏夜。
她觉得跟夏夜相处很舒服，这样就很好，刚刚好。
“你好可怕。”夏夜忍不住说。
如果是别人，她大概会觉得那个人十分可怕，不把人当人。可做这件事的人是夏纱，她却觉得眼前只是一个思念姐姐的可怜女孩。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双标了？
明明才见了夏纱两次。
“可怕？可是，她们的父母是同意的。”夏纱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语气中有些许迟疑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