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李云诉说了久远的记忆后，西泽这样喃喃问道。
但是不等李云回答，他又摇了摇头：“算了，不用回答我，我不想知道她的经历。”
他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那边，夏夜还在跟霍里斯打听催眠的事儿，霍里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催眠的话，我不敢保证她以后不会想起来，还不如洗脑。”
“洗脑？”
“一种简单粗暴的技术，可以把人的所有记忆清空，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绝对安全高效。”
夏夜迟疑了一下：“清空是什么意思？”
“就像电脑硬盘格式化、手机恢复出厂设置——”霍里斯打了个比喻。
“她应该不想全部忘掉，比如说自己的父母、朋友什么的，这些都是很难舍弃的情感，还有学过的东西……”
“可以给她的大脑里重新输入一些信息，就是你说的那些基本记忆，这都是脑机技术。”
“那还是以前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些基本记忆，可以帮助她更快重新开始而已。实验室能做到的，目前只有这些……毕竟，这不是我的研究方向。”
夏夜点了点头：“那我问问她好了。”
“这几天实验室有空，随时过来就可以，我给你发个地址……”霍里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理所当然地问她，“号码多少？我存一个。”
“号码就不必了，你那实验室恶名昭著，路上随便找人一问，永恒区最冷僻、最没人想靠近的地界是哪里，都知道。”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过来，凉飕飕地说了一句，“没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这就开始赶客了？”霍里斯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是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啊。”
夏夜露出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
霍里斯本来也没想多待，他迫不及待要回实验室把结果搞出来，只是在走之前，恶心西泽一句也不嫌多。
“差点忘了，你跟认识Tony。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就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啊，他会转达我的。”
说完这句话，霍里斯心想事成地看到了西泽的冷脸，他冲夏夜挤了挤眼睛，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霍里斯走后，西泽立刻看向夏夜：“不许给Tony打电话，也不许去实验室，北塔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但是我对实验室挺感兴趣的，想去参观一下。”
“……去了不准跟那谁说话。”
“总要打声招呼吧，不然很不礼貌。”
“对他不用那么礼貌。”
夏夜弯了弯嘴角，有点忍俊不禁。
西泽掐了掐她的脸颊，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笑什么？你想移情别恋？做人不能这样三心二意。”
“我暗恋了君临三年，算起来……跟你才算移情别恋、三心二意吧。”她小小纠正了一下。
“这顶多叫弃暗投明、痛改前非吧。”
这用词……
她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肚子都笑得有些抽痛，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这么幽默？”
西泽败阵下来，有些无奈的叹气道：“想笑就笑吧，能给女人带来欢笑，也是一个男人的本事。”
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夏夜又笑了一阵子，差点被口水呛到，趴在沙发上咳嗽了好几声。西泽一脸受不了她的表情，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递过去一杯水：“缓缓。”
“谢谢。”她喝了点水，总算缓过来了，却见西泽有些出神地看着她，那目光里似有几分惆怅、几分伤痛、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绪，她不怎么看得明白。
“怎么了？”她疑惑道。
“如果你是秦秦的话，某一天你睁开眼，发现你的记忆在骗你，你会怎么样？”他忽然问道。
她想了想，回答说：“可能会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吧。”
“如果找不回来呢？”
“那就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某个记忆锚点之后，那些真实经历过的事情，总不会骗人吧。”
西泽笑了笑，轻声“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他说道：“记住你说的话。\"
夏夜随意地点了点头，兴趣已经被佣人送来的下午茶吸引了过去，她吃了一块提拉米苏，才发现来的女佣是可丽。
最近她一边忙着间谍事业，一边迷茫在感情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顾上给可丽添堵了。现在想一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可丽了，对方大概是见自己顾不上她，就把活跟同事交换了一下。
“过几天我要去做医美，你陪我去吧。”夏夜说。
“……是。”
可丽应了一声，收起托盘恭敬的退下了。
走到走廊里，可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气得差点把牙齿给咬碎——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夏夜的错。
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永恒区，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人上人。
能够被人羡慕、能够有晋升的机会……
这一切都被毁了。
她现在就是太阳宫的笑柄，一个朋友都没有，所有同事都看不起她，跟她说一句话都像是施舍。
这些她都忍了，但是就在前两天，杰米在临死前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才知道她和杰米之前做的事情，已经被公爵知道了。
杰米被公爵派出去的人折磨致死，而她，应该也快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