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霍里斯几乎语无伦次。
时间那么紧凑，其实他也知道来不及。
只是原本已经看到了希望，总是抱着一丝侥幸。
西泽笑了笑：“看来这次，不得不成为你的实验品了。”
霍里斯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狠狠啐了一口：“妈的，成为我的实验品，是你的荣幸。”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那就拜托了。”
西泽仰躺在满地的血水中，望着湿透的夜空。
漫天的大雨从天而降，落入他的眼眸中，他慢慢闭上了双眼，雨水又从眼角蜿蜒落下。
医院中混乱成了一片，警卫军忙着检查现场，处理尸体，还有一批人已经去追星阑和夏夜。救护车终于在这时来到，医护人员快速推着担架车，一边急声催促道：“快！快快！！”
“快！”
北塔红着眼跪在地上，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银色的身影出现在廊檐下，只是看了一眼，又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
……
夏夜离开医院后，很快就甩掉了后面的警卫军，只有一个夜族没甩掉，那就是谢尔蓝。
他来到时，警卫军刚好正在围堵夏夜，而夏夜又刚好挑选了他所在的方向离开。
两人就这么撞上了。
谢尔蓝从警卫军的叫喊声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仍然感觉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真的是你暗算了公爵？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大啊。”
不，她的胆子一直都很大。
只是之前实力不允许。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对他低头过。
雨势渐小，离开了医院的范围后，夜空逐渐变得清明，这个夜晚终于不再打雷了，回归安静的样子，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雨夜、只余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弥漫着草木清香的水汽。
“不得不说，你这样很合我的心意。”
夏夜顿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苍白的脸，淡漠的眼，好似被暴雨凌虐后的蔷薇，手里的长剑点在地上，雪白的剑身上，映出泠泠的水色。
谢尔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好几秒，咧了咧嘴角，笑着说：“我来不是想拦着你，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收留——”
长剑突然逼近。
刚才还在两三米外的夏夜，眨眼的时间，出现在了谢尔蓝的面前。她双眼平静无波，手上的长剑猛地斩落，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
谢尔蓝脸上微变，身体快速往后跃。
其实在追上来时，他就感觉到这个“人类少女”气质的变化，她一言不发就动手，这种陌生感立刻达到了顶点。
警卫军嚷嚷的猎人协会，看来大概率是真的。
明明认识也好几个月，见过多次、聊过天……虽然不是什么和谐友好的关系，好歹也混了个脸熟。
现在夏夜看他的眼神，好像就跟看什么路边上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剑锋划过夜幕和雨帘，在地面上落下一道道裂隙。
对于夏夜的实力，如果不是自己正在经历，谢尔蓝简直难以置信。
明明就在前不久，她还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类，为了救自己的同类、为了见安娜一面，只能用自己的血作为交换。
“你不是很关心你的朋友们吗？”谢尔蓝提议说，“就在前不久，安娜被抓了。你的同学那个叫什么临的，实验室的那个，刚才给猎人协会通风报信，估计也难逃一死……”
夏夜面不改色，又是一剑。
她的剑风格外霸道。
就连划过剑锋的雨滴，也有了凌厉之势，向四周飞溅时，嗖嗖几声，路边的墙面和地面都被这小小水花狠狠击穿。
谢尔蓝感受到重重压力，只是嘴上仍然是一派轻松。
“君临？”夏夜听到这个名字，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只是这个变化，与谢尔蓝预想中不同。
她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竟然笑了一声，声音就像是从寒天高山上淌过的雪水，既清又冰：“那就让他死好了，他本来就该死。”
第137章
剑光闪过。
谢尔蓝猛地倒退了十几米, 轰然撞在墙壁上，碎裂的砖块哗啦啦碎落在了地上，不等他喘口气, 夏夜忽然出现在他的上方, 凌厉的剑锋猛地降落。
这一次，谢尔蓝没躲过。
血淋淋的剑伤，从右侧的肩膀一直拉到左侧腰腹。
“好歹帮过你几个小忙，这么不讲情面？”谢尔蓝面不改色, 似乎自己根本没落下风, 嘴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我说了，不是来拦你的，我只是想收留你。”
“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我的血？”夏夜冷冷一笑，“你想死吗？”
本来不想跟谢尔蓝浪费时间，对方却一再挑衅她。
虽然那些记忆对她本人来说不算什么, 他所带来的痛苦, 还不及她训练中的万分之一。
只是既然他挑衅，她也不介意教训他。
转眼之间, 谢尔蓝身上就添了很多伤口, 浑身浴血。人生中第一次，谢尔蓝尝到了被暴打的滋味, 从来只有他暴打别人的份儿——不管在外面，还是学校的训练里，从来没有过。
“改造人？”谢尔蓝震惊于夏夜的实力。
能轻易压制住她, 就不可能是猎人协会中的小人物, 西泽被暗算，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理解。这么多年, 猎人协会一直悄无声息，夜族们早就没了警惕心，根本不把人类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