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
听完这些话，宋诗雨的情绪完全崩溃了，她流泪满面，红肿的眼睛直直盯着仍然站在讲台上的青年，天空中再一次传来音爆声，一个黑点朝着警察局的方向光速飞来。
“我不信，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现实又不是科幻片。”宋诗雨拼命摇头，三两步冲到讲台上抓着君临的衣裳，“我家跟他家是世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你告诉我，这将近二十年的记忆是假的？”
人很难想象认知外的事情，君临怜悯地收回了视线。
“看，多美的日出……”君临任由她抓着自己，微微一笑望向天空，“比起永夜，当然还是光耀更好——”
宋诗雨双眼含泪，下意识抬眼。
轰隆一声，瞬间弥漫起的烟尘将整栋大楼包围，巨大的蘑菇云炸开，在顷刻间让整个永恒区的天空烟雾蒙蒙……
……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夜总是做这样的梦。
梦里只有一片纯白，除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只有那个男人的虚影，每一次都是相同的内容。
催眠，然后在意识空间里完成杀死那个男人，做不到就会被点击。
几乎每一天，她都会杀死那个男人一次。
刚开始她总是犹豫，下不了手，每当看见那张脸，她心底都会有喜悦油然而生，忍不住开心的感觉。
“叶教授，我总觉得，我认识他。”第一天从躺椅上醒来后，她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那个一直陪伴她的白大褂，“还很喜欢他。”
其实她很讨厌那个白大褂，但对方也是她为数不多熟悉的人。
她没有别的人可以倾诉。
“他只是你的任务对象，”叶行雨将手里的本子翻转过来，露出了照片，冷淡地说，“你意识空间里的人，是根据这张照片制造出的幻影。”
“我……”
“不要为你的心慈手软找理由。”
于是从第二次催眠开始，就加上了电击。
只要她拖延着不动手，就会一直被点击，大多时候，虚无缥缈的情感都抵不过□□上的痛苦，她不得不杀了那个幻影。
后来再见到他，心底那种欢喜，渐渐变成了酸涩，再然后是麻木。
到最后上游轮之前，这种本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于是，叶行雨再一次对她催眠，将她变成了18岁刚毕业的高中生。
她不用记得自己的任务。
也不用为难。
记忆苏醒的那一刻，来不及思考的零点几秒里，长久以来训练所练就的条件反射、肌肉记忆，就会帮她做出该有的反应。
第139章
“喂, 你怎么睡得着？”星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如既往的讨厌，“你不兴奋吗？我们刚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任务。”
“闭嘴。”
夏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不耐烦地皱起眉心。
其实一直没睡着, 只是在想一些没什么头绪的事情，任务圆满完成了，但她的内心并没有感到轻松，心脏上像是绑着一块石头, 拖着她不断下沉……
两人坐的地方, 是在光耀总部基地的某一条走廊里。
周围时而有人走过，但都安安静静，只是低声快速交流着什么，没有谁像星阑这么招摇。
星阑这会儿心情极好，夏夜不耐烦，她还主动问她：“要不要喝果汁？哦, 你应该喝咖啡吧, 提提神。”
“不用了。”
“好吧。”星阑去了茶水间。
夏夜仰头靠在椅背上，继续闭目养神。
远处传来了一些说话声, 应该是基地新来的工作人员, 在前辈的带领下第一次参观基地，正好看到了她, 于是压低了声音惊叹了起来。
“……嘘，看到那个女人了吗？”中年男人得意地说道，“那是我们基地最完美的作品, 夜族的认知还停留在‘改造人’身上, 不知道还能更完美。”
“不是‘改造人’，那是什么？”
“准确地来说, 应该称为‘新人类’。”
“我之前只听说过‘进阶人种’和‘改造人’，‘新人类’又是怎么回事呢？”小年轻露出好奇的目光。
一百年前，某个美洲国家就在进行基因编辑的实验。
他们希望研制出智商更高、寿命更长、身体更健康的人类，后来他们成功破解了人类的基因密码，那些完成了基因优化的人类，被称为“进阶人种”，只是这些人依然是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只是中途经历过一次惨痛的失败，引出了一场生化危机，结果成就了现在的夜族。
夜族出现后，实验室的秘密实验瞒不住了，项目被叫停。
随着夜族能力的展现，光耀的高层们认为，人类的进阶完全可以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他们也希望得到超能力，为此抓了不少夜族进行研究。
于是，出现了“改造人”。
改造人融入了一些夜族的基因，他们拥有许多夜族的能力，但因为最初的方法过于激进，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比如说精神状态不稳定、情绪感知被无限放大，还会渴望血液等等……
夏夜是最特殊的。
她具有夜族的能力，但没有任何学前，不需要血液，也不受高级夜族的血脉压制，还能像普通人类一样完全适应阳光。实验的过程中，还有意降低了身上的所谓的“人类气息”，因此她的气味，就算普通香水也能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