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曾经拿到过西泽的基因，而这一点被他们很好地利用了起来。
只需要在西泽受伤时，让基因病毒进入他的体内……永夜所谓的最强SSS级、杀不死的永生神话……就只是一个笑话。
“他死定了。”
叶行雨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星阑。
他转向夏夜道：“之前你提过想搬出去，君逸已经给你找好了房子。还有，我之前答应你的要求作数，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过来找我。”
君逸是个圆脸的研究员，叶行雨的助理，之前作为猎人协会跟夏夜电话联络的人也是他。
他站在叶行雨身后，冲夏夜笑着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带你去看。”
星阑一腔怒火没处发，她的情绪无人在意，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她狠狠剜了夏夜一眼，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只要碰面，十有八九会争吵，每次都以星阑情绪爆发而告终，基地的人都习惯了。反正过几天，她又会跟没事儿的人一样出现，
夏夜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次的任务，星阑有很大的功劳。”
“我没否认这一点。”叶行雨说道，“我只是很失望，她可以控制住自己，但是她没做到。”
夏夜看着叶行雨的眼睛：“你很残忍。”
他的双眼是茶色的，明净温柔的颜色，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总是温和睿智的，但他对星阑总是格外刻薄。
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话题，叶行雨不想解释什么，转而问道：“手机真带回来了？”
“嗯。”
其实，手机还是星阑找到给她的，说要给她留个纪念。
夏夜同样不想解释。
叶行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仍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行了，去玩吧。”
第140章
十分钟后, 夏夜和君逸一起离开了基地。
“好久不见了。”君逸的笑容温暖，“其实算一下，也不算太长时间, 但总感觉你变了一些, 看着有人情味儿了。”
夏夜沉默着。
君逸又说：“如果是以前，你根本不会在意星阑。”
“……”
这倒是。
两人冰冷对峙是常态，以前夏夜是最漠不关心的那个，还是第一次开口帮着说话。
“你以前啊, 什么都不关心, 对了，就跟电影里冷冰冰的杀手一模一样。”君逸摊了摊手，“不过我觉得，这是好事。”
“我以前也不会让你哔哔这么久。”
夏夜看了他一眼。
君逸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以前被夏夜支配的恐惧又在心头占了上风。
作为叶行雨的助手，其实夏夜的很多训练项目他都参与, 照理说, 不应该这么怕个实验对象。
他原本也这么认为。
可惜，当年才开始跟项目, 就被狠狠上了一课。
某一次的训练叶行雨有事离开了, 留他独自在那里，那次夏夜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从躺椅上醒来后，差点活活把他掐死。
迟迟赶来的叶行雨控制住局面后，没有惩罚夏夜, 反而认为他没有控制好尺度, 导致了对方暂时性丧失理智。
但君逸清晰地记得，濒死边缘, 夏夜的双眼明明一片清明。
她知道不能杀死他，于是总会在他断气的前一刻让他呼吸，然后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他就像小白鼠一样被折磨了整整十分钟。
那天后，他就留下了心理阴影。
“……咳，别这样看着我，我很紧张。”君逸摸了摸胸口，不由怀念起了电话里那个夏夜，不仅脾气好、虚心请教，还很有礼貌。“说起来，另一种人生，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周围空旷而又安静，基地选址在郊外，最近的城市离这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夏夜经常走这条路，尤其是训练出来后，她会一个人顺着这条路走到大门口。
她只被允许走到大门口。
三天以前，她一直以为身为高中生夏夜，那些孤儿院、打工、上学，暗恋的男同学、不对付的女同学，还是一两个朋友……所有的记忆都是真实的，这才是并不完美，但是完整的人生。
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她才想起，不管是那些人、仇恨、还是心动的感觉，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自她有记忆以来，几乎所有的时光，都在实验室中渡过的。直到上了游轮的那一刻，她才第一次真正离开了这个基地。
她是一个空白的人。
什么都没有。
叶行雨说“去玩吧”，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玩。
夏夜的眼睛微微发酸。
“那个高中生夏夜呢？”过了会儿，她问道。
“她啊，算是一个克隆人吧，实际上的名字叫‘明月’。”其实这个克隆人的信息，在行动开始前君逸就打算告诉她，只是那会儿夏夜根本没心思听这些。
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然后搬到市区里住。
还有叶行雨答应了她一个要求……
“为了让这个高中生真实可信，她的一切人生经历都是真实的。只是最后把她的记忆输入到了你的脑海里，脑机技术，你应该知道。”
“那她人呢？”
君逸稍稍卡壳了一声，说道：“正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她确实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