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女佣错愕。
“丢掉。”他强调。
“那个女孩呢？”女佣更不明白了。
西泽眼神一顿，再次浮现一个画面——
那时他正舒舒服服地泡澡，喝着红酒。旁边是正面玻璃墙，正对庭院风景，冷不伶仃就见一颗小脑袋，从下水道井口钻了出来。
她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七八糟，衣服上的污渍左一块右一快，不用多想全是下水道里沾染上的……
西泽只看了一眼，就气得捏碎了酒杯。
她想去垃圾堆里打滚都可以，但别顶着这张脸。
西泽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掐死她的冲动。
女佣还在旁边提醒他：“大人现在想见她吗？已经为她做了全身的美容，送去卧房还是……”
“谁让你们擅作主张？”
西泽没想到，他一句“洗干净”竟然被解读出了这种意思。
他皱起眉心：“直接把她丢出——”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只听砰的一声，视听室的大门就被推开，女佣们拥着夏夜闯了进来——
再次被打扰，西泽望过去时，眉宇间已有了怒意。
但是，当她的脸映入眼帘，他却短暂地出了几秒神。
少女显然也很惊慌，想跑又跑不掉，被女佣们推搡着进门。
她穿着漂亮的一字肩小礼服，露出了圆润可爱的肩头，精致漂亮的锁骨。女佣们给她做了个简易的公主编发，头发编成辫子盘在脑后，露出了整张脸来，只有些许发丝落在额前，看起来可爱又温柔。
西泽：“你……”
她的模样，和记忆中逐渐重叠。
只是必须忽略掉她的右半边脸上，那块作为装饰的银色面具。
“你们带我过来干嘛！”
夏夜又挣扎了两下，终于摆脱了女佣的钳制，她摘下面具扔在地上。
脸上乌青胎记露出来，立刻破坏掉了整张脸的协调性。
西泽清醒了过来，眉头微微皱起。
“闯进别墅是我的不对，但你们不能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夏夜愤怒地控诉道，“就算你是公爵，难道就可以无视律法吗？”
她想过了，既然一开始西泽没认出她，现在肯定也认不出。
她就无理取闹好了。
他那么高高在上，总不好跟她一个屁民计较。
女佣把她打扮成这个样子，想想就用心险恶。
反正西泽这个花花公子，绝不是什么正派的人物，前面一个崔晓丽，现在又是她……总之，她必须立刻破坏掉他的性趣。
“这种土狗偶像剧情节，早就过时了！”
然后她继续摘耳环和项链，又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西泽看着她抓狂的样子，心中的怒意反而消了，带着一丝恶劣逗弄她：“既然知道我想做什么，还在我面前宽衣解带？”
顿了顿，他挑眉，“裙子呢，一起脱了吧。”
夏夜顿住动作，没想到他这么无耻。
男人坐在皮椅上，双手交握。
明明他坐着，她站着，她的气势不仅压不过，还矮了一大截。
像在成人面虚张声势的小孩。
没办法……就算在人类社会，一个女孩大半夜在一个男人的家里，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何况她面前的男人，还是个夜族——一个随时能扭断她脖子的夜族。
永夜的所谓秩序，也是服务于这些贵族。
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翻脸。
“怎么不脱？”西泽面带微笑，礼貌地询问，“拉链不方便的话，需要我帮你吗？”
……
第43章
“……”
真的, 夏夜就没见过这种人。
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出的却是无耻下流的话。
好几秒钟，夏夜都没挤出一个字来, 她贫瘠的经历和语言, 不足以应付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只结结巴巴道：“……反正，就算你是公爵，也不能强迫我。”
其实她能看出, 西泽对她没有性趣。
他虽然笑着, 笑意却不达眼底，眼中恶劣戏弄的情绪更多一些。
“强迫？”西泽轻嗤了一声，“难道不是你三番两次引起我的注意？”
“……”
夏夜听到他这用词，联想到了前一晚的车厢，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如果地上有条缝，她恨不得立刻钻进去。
他看着她涨红的脸, 似笑非笑：“你以为我忘了？”
“……”
“……我没有。”夏夜小声反驳。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怎么解释都是错，还可能让他怀疑上自己。她结巴了半天, 最后只敢含含糊糊道：“唉, 都是误会。”
女佣们不知何时离开，偌大的视听室里, 只有他们两人。
昏暗的灯光下，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我要出去。”
夏夜越发不安，她往后退了几步, 后背抵到了墙上, 旁边刚好就是大门。她拉了下门把，大门却纹丝不动。
锁上了？？
夏夜感到不安, 下意识看了西泽一眼。
皮椅上已经空了。
一片阴影笼罩而下，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高大的身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