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身上有抑制剂,他们才无法区分你是不是人类?”
夏夜点头:“是啊。”
“要是我们也有抑制剂就好了,七天的时间,说不定能逃走。”卷发女孩陷入了无限的憧憬中,唇角露出了笑容。
从极乐城到这里,每天被关着,哪儿都去不了。
因为是最低级的血奴,他们耳目闭塞,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们被教会的只有恐惧和顺从。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平头男烦恼地薅了下头发,“要你真的是半夜族,黑哥说不定会放了你,你还能帮我们传递消息,但你分明不是。”
“说不定那个贵族……是个好人呢?”卷发女孩的安慰很无力,“如果只是吸点血,应该能继续活着吧。”
“做贵族的血奴,应该比我们好过一些。”
“你一定要好好讨他的欢心,说不定就没什么事了,要是站稳了,也许可以帮我们说说情?”
“……”
几个人讨论着,比正主还愁眉苦脸。
夏夜心情有些复杂。
她靠着墙壁,望向高墙上的窗户。
那里黑乎乎的一片,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地下城根本不可能看到阳光,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吊的长长的电灯泡。
“你身上好香。”
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靠了过来,夏夜下意识躲,发现是卷发女孩。
“玫瑰啊,真好闻,好久没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了。”她小声嘟囔道,“这里总是闷闷的,还有一股怪味……”
夏夜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很差,整个人也很虚弱。
“我可以靠着你吗?”卷发女孩问。
夏夜点点头。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挽着夏夜的手臂,把脑袋轻轻靠在夏夜的肩膀上:“闻着这个味道,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
“我带着这个香水,给你喷点。”
在被关进来之前,夏夜就被搜身了,包包也被拿走了,只是她眼疾手快,趁夜族小弟们瓜分她的钞票时,她藏起来最重要的东西——香水。
只是拿出香水,刚打开盖子,夏夜就愣了一下。
这个味道……
虽然香水的瓶子跟之前一模一样,就连标签上那个花体的W,以及“微醺玫瑰”字样,都是相同的。
味道却有着细微的差别。
可能是错觉吧。夏夜没有多想,给卷发女孩喷了一些。
“谢谢你。”卷发女孩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其他闻到了香味,也纷纷要求喷香水。
“好棒的味道,好像回到了家乡的玫瑰园。”
“我也很喜欢。”
美好的气味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得轻松愉悦,还可以联想到人生中许多美好的事情,看着众人的笑脸,夏夜也露出了笑容。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只关心自己喜欢的人。
要是下了游轮,她立刻去找黑哥,节省下这两天的时间,可能不会生出这些波折……也许她就能平安回家,把消息传递回去,也许这些可怜的血奴们就多了一分被拯救的机会。君临只是一人,而这些血奴成千上万。
现在的话,真的很难说。
“……我知道我很虚荣,但我也不是个坏人,对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卷发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靠在夏夜的肩膀上,闭着双眼,虚弱的声音很轻:“我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呢?我真的很想回家。”
夏夜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说:“不是你的错,睡吧。”
“谢谢你。”卷发女孩弯起唇角,“今天是我来了永夜,最开心的一天。”
……
第48章
这一觉, 大家都睡得不错。
卷发女孩却没有再醒来。
杂物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平头男眼神空洞地靠在墙壁上,过了好一会儿, 突然说:“其实她才来了一个多月。”
众人沉默。
夜族是真的没把他们当人看。
底层血奴的吃穿住都很敷衍, 没有什么特殊照料,病了也不会给医。黑哥掌握着极乐城的大把货源,根本不差这几个血奴,反正死了这一批, 还有下一批。
过了会儿, 有人进来把卷发女孩的尸身拖了出去,还抽了夏夜一管血。
又过了会儿,有人进来送饭。
仿佛只是在做日常小事一样,进来的夜族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叼着烟、唠嗑着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路过那个趴着的女人时,夜族还踢了她一下:“这女人不会死了吧?”
这个女人从夏夜来时, 就一直趴在那没动过。
之前夏夜也去看过她, 她的心跳强而有力,反正不像濒死的人。好在地下城大多夜族的等级不高, 对血气感知没那么敏感, 否则就凭她现在的样子,只怕会刺激得很多夜族发狂。
“放心, 她的恢复能力还可以,不是第一次了。”那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下流地笑了一声。
“她不是人类吗?”
“鬼知道, 可能基因突变吧。”
两人说着话一边要离开, 发现一道冰冷的目光从暗处望过来。
看见夏夜,他们愣了一下。
“你那什么眼神呢?”一个夜族皱起眉, 有点不爽。
一群低级血奴而已,看到他们就应该瑟瑟发抖,谄媚讨好,他们的脸上也配出现其他的表情?但是两个夜族发现,眼前的少女仿佛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只是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漠然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