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桃子发颤着说道:“是她!就是她!”
谁能想得到,五年前的一次相逢居然会埋藏这样的杀机呢?如今更引发两条人命以及翻出五年前的旧案!
林滢比起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安惠是个狠辣狡诈的人,既然桃子已经认出是她,接下来就是利用桃子的证词给安惠定罪。
如若使用桃子这个证人,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曾经在连府工作过的旧人人,来证明连兰吃了果仁会丧命。
而林滢相信安惠这五年间,必定早将当初连府旧人纷纷遣散,寻到一位知晓兰姐儿吃不得坚果的并不容易。
不但要寻到证人,而这个证人最好还得具有一定说服力。
那么这个人选就是呼之欲出。
这个人就是连茹。
连茹刻意接近林滢,寻了林滢说许多话,言语间处处暗示。甚至当初连茹还未去京城时候,还特意寻过陈姑,特意提及这件事。
可见连茹是个聪明的女子,可能她对家中发生种种诡事已经心生疑窦。
在她年纪还小时,只怕早就对连兰死因生出疑惑。
正因为如此,连茹回来时候方才疯狂暗示。
她是连家嫡女,受申氏教养,又曾跟连兰近距离接触过。这么一位证人若能开口指证,那就十分具有说服力。
林滢也相信连兰很愿意跟自己见面,共同讨论一下如何揭破安惠的真面目。
果然,她私下邀约跟连茹见面时,这位茹小姐欣然赴约。
连茹年纪也不大,可也许经历了两任不靠谱继母关系,这个连家嫡女显得十分早慧,也显得很会隐藏自己。
她可能并没有别人传闻中那般张扬,又或许掐架要强是连茹人前的人设。此刻她私底下跟林滢见面,她模样显得十分沉静。就像她人前跟安惠母女情深十分亲近,可私底下却未必然。
林滢先展露自己诚意,将自己所知晓种种告诉连茹。当连茹得知桃子乃是当时给连兰做菜的小厨子时,连茹更不觉眼睛一亮。
连茹忍不住感慨:“这可真是上天见怜,如今能让兰姐儿沉冤昭雪。”
说到了此处,连茹终于忍不住眼眶微微发红。
她缓缓说道:“其实小时候,我本来觉得惠娘很好。直到,有一日我听到她和徐氏说话,说一些挑拨的话。”
一向可亲的惠娘姐姐,却好似漫不经心跟徐氏说,说徐氏早些生个孩子要紧,何必跟轩儿置气呢?哪怕轩儿是嫡长子能分家产大头,可徐氏孩子若教得好,也能考得功名呢?
那话仿佛是劝说徐氏得,可是却听得连茹遍体生寒。
这些事毕竟也是些过去的事,如今也不必再提了。
连茹说一些有用的话:“哥哥性子十分温和,可是有人却说他有病,说他会做出一些,有些粗鲁的事。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记忆中的他,十分爱惜于我。小时候我雀儿死了,他哄了我好久,还自己学着编一个竹雀给我。后来父亲另娶,徐氏看我也不顺眼,只是大部分注意力放哥哥身上了。徐氏要打我时,兄长还替我挨了。”
“如今连府出了人命,我看她是想将这些事情推在兄长身上,用药将他迷得迷迷糊糊,使得他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此刻林姑娘你查出两条命案,她早便寻上栽赃陷害的对象!”
“她喂了兄长这么多年药,还不知晓将她怎么了!”
说到了这儿,连茹面颊之上亦是禁不住流转了一抹怒色。
也许还有刻入骨髓之中恨意。
“幸好还有桃子姑娘活着,还来到了陈州。”
林滢还是有几分担心:“有你加上桃子,足以证明她害死连兰。我相信虽然很有说服力,可仍有辩驳的余地。”
桃子是顾公府上的婢子,而连茹是礼数周全的连家嫡女。这两人都是属于具有一定信誉度的人证,显然很有说服力。
如果是瑶娘、玉婷这类江湖女子,虽然她们人品没问题,但放大众眼里信用度就会低一些。
不过无论如何,总归只有证词,安惠必定会加以辩驳。
连茹想了想说道:“明日是六月十九,乃是观音诞。安惠已经约好一些陈州官家女眷,去昭云寺拜观音,她们算了时间,准备下午前去。我看安惠别的还好,就是十分爱惜名声。这一次拜观音还要带上大哥,说是求菩萨保佑,其实还不是彰显她的贤惠。如果我们在观音诞时候揭发于她,使她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必定能使她心神大乱。”
连茹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离去之前,连茹还跟林滢套了一番说辞。
怎么说安惠也是连茹名义上嫡母,以孝道来论,连茹并不好直指安惠杀人。
但连茹可以当众提及连兰,提及当年兰姐儿吃坚果过敏,说安惠当时照顾连兰是多么的不容易。
然后这时候桃子才出场,乍然出现,且揭发安惠刻意令自己做掺了坚果糕点的事情。
总之就是套路。
那么这件事情就定了下来。
到了次日,安惠也是起了个大早。
今日安惠不必去纺织坊,她服侍了连睿吃了早膳后,就回屋让雪莺替自己打扮。
既是观音诞,那她佛前也不能太招摇了。安惠让雪莺给自己梳个素净些的发髻,捡不起眼的素素首饰,还将自己双腕缠丝镯换成一双玉石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