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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山半坡,萧凌云拉弓对准一只麋鹿,脸上的神情志在必得。
还未来得及松开弓弦,耳边传来箭矢裂空的声音,鲜血滋溅,麋鹿应声而倒。
萧凌云面上一悚,向后转头,果然见十丈开外的地方,谢衍缓缓收弓。
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只要他看上的猎物,无论多远,谢衍总能在他之前射中。
他自诩箭法一流,这五日狩猎,次次以绝对的优势拔得头筹,没想到今日在谢衍箭下,别说鹿,他连根鸟毛都没挨上。
萧凌云倒吸了一口冷气,谢衍的箭法竟恐怖如斯。
日上三竿,山林里鸣金回营,到了清点战绩的时候,大家都傻了,萧凌云面前竟然空空如也,一向成绩平平的小公爷面前反倒堆积如山,单鹿就有三只。
一日顶旁人五日。
顺安帝不吝夸赞谢衍一番,又疑惑的问萧凌云,“你的猎物呢?”
萧凌云脸色煞白,额角冒着虚汗,“回陛下,末将今日想让一让其他人。”
顺安帝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严厉道,“你可是北鄢正四品的中郎将,若这是在战场,你赢五场,让对方一场,结果怎样?”
萧凌云慌忙滚下马来,跪下,“陛下恕罪,末将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
顺安帝冷冷的甩袖走了。
公主看的大快人心,拉着曲筝走到萧凌云身旁,故意问,“本公主的鹿脯呢?”
萧凌云整个人像戳破气的皮囊,气势全无。
曲筝虽不知他为何乘兴而去,空手而归,心里却暗爽了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而对面,众人仿佛这时才发现了陛下的这个亲外甥,围在谢衍身边对他交口称赞。
曲筝纳闷,他为何突然高调行事?
帐内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猎了那么多动物,多招人眼。”
尤其他夜里动作那么大,一旦被有心人关注上,难免不露出马脚。
谢衍掀起眼皮,凉凉的睇了她一眼,“手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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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要◎以谢衍的自制力,“手痒”这个借口实在站不住脚。
曲筝也没深究。
夜深,曲筝沐浴完,熄了烛火,刚在窄窄的木床上躺下,听见帐门轻轻响动了一声,是谢衍离开帐篷。
她才想起忘记在身旁塞枕头,忙又起身,抹黑去拿枕头。
枕头没够到,身边忽然旋起一阵凉风,一具冰凉的身子贴紧她的背后,她吓了一大跳,正要喊人,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是我。”
曲筝这才敢转脸,惊魂未定,“公爷怎么又回来了?”
谢衍伸指压住她的双唇,示意不要开口,在她耳根用气音道,“帐外有人。”
曲筝身子僵住。
屏息片刻,谢衍才放松下来,揽腰将曲筝放倒在床上,盖上鹅绒被,刚想离开,突然又停下。
下一刻,他拉开被子躺在曲筝身边。
黑暗中,两人面面相对,曲筝疑目看他,谢衍蒙头将两人覆在被子下,这才敢抬高声音,“那人在观察帐篷里面的情况。”
曲筝汗毛都立起来,谢衍适时接了句,“没事,他不敢进来。”
曲筝心定,这才发现两个人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她赶紧背过身去,朝里让了让,可床就这么大,再让背也靠住他的胸膛。
她穿着轻绢的寝衣,衣料软软的遮不住曲线起伏,紧挨着男人微凉的外袍,隔着层层织物也能感受到他内里肌肉的密实。
谢衍自小跟着长公主在北郊兵营长大,习武健身是家常便饭。
听说他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父亲那样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后来才弃武从文,做了御史。
曲筝知道他这副身体精力有多旺盛,当言臣,可惜了。
就在曲筝胡思乱想的时候,头上的羽绒被微微掀开一半,曲筝回头,见谢衍脖颈红的像充了血,不耐道,“太热。”
毕竟在一张床上睡了五年,曲筝默默掖紧自己这边的被角。
谢衍看一眼戒备十足的姑娘,心里的燥意更甚,外面还有人盯梢,他倒不至于在这时生邪念,让他困惑不解的是对她身子的熟悉感。
他和她成亲月余,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至今没有突破男女大防。
可这种熟悉就好像,那副身子...他早已欺负了千百遍。
他闭眼,生生把这怪诞的想法逼出脑外。
侧耳,把注意力集中到帐外,听那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彻底走远,他迅速起身,下床。
曲筝也跟着起身,压着声音问,“人走了?”
谢衍点头,眼也不抬的说,“安全了,你睡吧。”
曲筝担忧的问,“这么危险,要不要今夜别出去了?”
谢衍穿上皂靴,转身,一眼就看到她上半身露在被子外,凌乱发丝掩映下的脖颈,白馥馥的,他把目光调到别处,平静的解释,“今夜必须回京一趟,对手已经有所警觉,我们必须赶在他们把注意转向京城之前,尽快拿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