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坚信,没有人的爱是纯粹的,何况是野心家的爱。
见男人沉默不语,晁妍垂下眸,复又笑了笑。
“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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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晁妍离开之后,蒲川被单独叫进来,男人虽靠在病床上,压迫感却没有减损半点。
所有的情绪被不着痕迹地掩藏回去,霍聿深抬起眼,直接了当地沉声问:“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蒲川顿了顿,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是关老先生和晁妍小姐,他们想让通过公布联姻的方式,解除这次的危机,等您醒来,联姻的事就会彻底成为定局。我和明窈小姐都无法阻拦。”
说着,蒲川顿了顿,回忆起昨天下午饶念的坚决,心里也不免被触动。
“饶小姐说,只要能解决您现在面临的危机,联姻的事,她没有意见。”
话音落下,霍聿深的眸色更深,他的喉结轻滚,只觉得心口压抑着的情绪已经濒临塌陷的临界点。
“关老先生想逼迫饶小姐离开,不惜用饶小姐的事业威胁,但饶小姐始终没有答应。她说除非亲眼看到您醒过来,否则就不会走。您昏迷的时候,饶小姐也没有一刻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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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饶念再次回到病房时,房间里只剩下霍聿深自己。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男人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她,漆黑的眼底藏匿着某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饶念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便签上,恍然未觉地走到病床边,手里还拿着刚刚记录的医生说的那些医嘱。
写下来的有一些专业词汇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忍不住苦恼地拧了拧拧,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的异样,想直接去问霍聿深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霍....”
可话还未说出口,她刚抬起头,手腕却忽然被男人拉住。
他稍一用力,饶念便失去平衡,跌坐在了病床上,还没等她反应,男人的吻便急切地落了下来。
劫后余生,干燥的肌肤相触在一起,仿佛有无形的火一触即燃,滚烫的体温蔓延开来,连周围流动的空气也变得灼热。
察觉到怀里的人的回应,他顿时吻得更深,动作却缓慢下来,舌尖纠缠着她的,气息交融,他将她的唇瓣每一处都细细吻遍,温柔至极。
饶念不敢乱动,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迎合他。
灯色柔和下,她骤然撞进他的视线里,看清他深邃的眸底压抑着沉默而汹涌的情绪。
他是在发泄。
窗外月色朦胧,光影绰绰,透过树梢的缝隙,在雪白的床单上倒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心跳声交织笼罩,颈侧和锁骨起伏相贴,仿佛两颗心也紧紧依偎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克制的呼吸落在她的颈窝里,急促而滚烫。
想起蒲川刚刚说的那些话,片刻,他才哑声开口。
“受委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饶念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激烈里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眼睫不禁颤了颤。
“什么?”
霍聿深紧紧噙住她的视线,“告诉我他们逼你离开。”
话音落下,饶念才反应过来。
她顿了顿,片刻后轻垂下眼,小声地回:“我不会走的,霍聿深...”
他是因为她受伤,她怎么能独自离开。
她不善于表达,但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不管是谁来,她都不会走,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自己也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坚定过。
霍聿深垂眸看着她,指腹轻柔地摩挲过她的眼尾,感受到那阵湿润,心口的某一处不自觉塌陷下来。
他低声问:“眼睛都肿了。哭了多久?”
饶念吸了吸鼻子,倔强地答:“我才没哭...”
看着她仿佛沁过水的眼睛,男人低眸,勾了下唇,嗓音含笑:“嗯,没有哭。”
听着他这句,饶念的耳根莫名有些热。
下一刻,她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急忙问他:“对了,你的伤口还疼不疼?医生说这几天都不能沾水,要等起码一周时间。洗澡也不行,只能用毛巾简单擦一擦身体....”
男人轻描淡写道:“不疼。”
饶念却不信他这话,急忙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想去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一下伤势。
霍聿深没阻止她的动作,垂眸看着她紧张自己的模样,任由她解开最上面的两颗衣扣。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喉结,全身上下最敏感的部位,男人的气息不自觉滚烫了几分,眼底划过一抹隐忍的晦色。
饶念一心担忧着刚才有没有牵扯到伤口,完全没注意他看着她的眸色已经悄无声息地暗了下去。
霍聿深伤的位置在腹部,饶念只能一鼓作气,把他上面的扣子都解开来。
直到男人胸膛紧实的肌肉线条完全暴露在光线下,饶念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这样有多危险。
她下意识咽了咽喉咙,眼睫颤动着,忽然觉得有些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又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隐约带着笑。
“怎么不继续了?”
饶念总觉得他这句有明知故问的嫌疑。
她无声地咬紧唇,短暂了犹豫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