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笼罩,隔绝掉外界的冷风,耳边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不善言辞,却也在试图用行动告诉她,他也舍不得她。
空旷的机场停机坪上,他们旁若无人地紧拥在一起,像是世界末日前相拥的恋人。
男人的眸色漆黑深邃,里面倒映出她的模样,目光紧紧凝望着她。
他抬手将她的发丝拢回耳后,低声问:“舍不得走?”
风吹得她眼睛发痒,勾起了她满腹的委屈。
饶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色令智昏,让她每分每秒都想和他在一起。
“嗯。”
温热的掌心轻扣在她的颈后,霍聿深垂眸看着她,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他的嗓音沉敛克制,又掺杂着不易察觉的轻哄意味。
“很快,相信我。”
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再回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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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分开之后,饶念独自一人回了国。
在她抵达国内的当天,港城媒体纷纷发布了新的新闻。
中枪传闻系误会,霍氏集团董事长与英国公爵交好,被邀请前往私人海岛赴皇室私人晚宴,因恶劣天气无法离岛,才致使错过了当场参与并购案签约事宜。
有英国皇室作证重伤传闻为假,董事会那些起先质疑霍聿深去向的人纷纷开始收敛,自然不敢再公然质疑下去,也不敢继续挑起集团内的两股势力对立。
知道这一次的危机安然度过,饶念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而后的半个月里,她愈发肯定,男人那天嘴上说的很快,就是为了哄她。
三周时间转瞬即逝,却始终没有霍聿深归国的消息传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话打不通了。
或许是跨国的原因,他在用其他的手机号?
饶念只能这样解释安慰自己。
他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己的原因,又或是最近太忙,所以才不能主动联系她。
直到夜深人静,所有人从公司班离开之后,只剩下饶念还坐在办公室里。
一盏台灯亮着,她还在埋头整理拍卖会计划邀请的宾客名单,圈圈点点,搜罗还有哪些拍品能够被她收入囊中。
她只能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强迫不让自己每天太多次地想起他的存在。
可是有些时候,生活里依然会出现某些痕迹。
比如港城前些日子有一家茶餐厅开业,她和全霏想晚上一起去吃,可去了之后却扑空了,店面因为太火爆而停止接待散客,只接受预约制。
失落而返的次日下午,她想吃的那些甜点就被专门派人送到了公司里。
是一个年轻沉稳的保镖,用严肃的口吻传达霍聿深的吩咐。
“霍先生说,让您少吃甜品,会伤喉咙。”
饶念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霍聿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了保镖在公司楼下。
“霍先生还吩咐,以后都由我护送您上下班,保护您的安全。”
饶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本能地察觉到,这应该和霍聿深这些天都没有联系她有关。
直到夜里,她正准备从公司离开时,负责保护她的那个年轻保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还给她送来一样东西。
竟然是望远镜。
就在她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时,保镖把手中正在通话的手机递给她,恭敬出声。
“是霍先生的电话。”
闻言,饶念目光一亮,可当她真的接过手机之后,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微弱的电流声顺着听筒入耳,她不自觉咬了咬唇,就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低醇声线从对面响起,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怎么不说话。”
时隔将近大半个月,措不及防听到他的声音,饶念鼻尖一酸,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消失不见,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给她打电话。
可话问出口时,又只剩下一句。
“你还在英国吗?”
男人的声线不自觉柔和下来,只能先避重就轻地解释:“嗯。抱歉,最近工作很忙,暂时还回不去。”
饶念抿紧唇,眉眼忍不住溢出失落的情绪来,可声音里却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
“那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换药?还有,你不能过度劳累,不能加班加到太晚,也不能喝酒....”
听见她藏也藏不住的关切,霍聿深忍不住勾了勾唇。
“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哦...”
“饶念。”
他还是字正腔圆地叫她的名字,可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念出来,却依旧让人觉得缱绻至极,让饶念的心尖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又听见他问:“东西收到了吗?”
饶念看了看眼前的望远镜,轻声应:“嗯。”
“抬头看看。”
这是饶念第一次用望远镜来看星空。
看见眼前的震撼,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广袤无垠的宇宙里,漫天细碎的星辰点缀在眼前,淡紫色的星云笼罩成朦胧一团,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静静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斑斓而绚烂。
明明距离那么遥远,却又好像在她的面前触手可及。
数万英尺外的景象被放大,浩瀚的星空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如此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