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心疼侄女,但更心疼儿子,又为旁人的耻笑愤恨,故而待吕碧莲越加冷淡,甚至不让她再靠近儿子。
吕碧莲怨恨日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深偷偷从白天做好手脚的窗户爬进了已经睡下的李克己的被窝里。
李克己醒来一惊就要呵斥,吕碧莲哭哭啼啼,作势要去寻死,说自己反正被占了身子,也嫁不得旁人了,不如早点去与死去的祖父祖母爹娘团聚。
这番动静惊动了因病无法安眠的李母,李母起身在儿子房门外听到她这一番哭诉,知道这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是想要攀附富贵,不想儿子娶这个对儿子没有任何助力的侄女,却没想过要逼死她,毕竟这是娘家最后的骨血。
她若真是逼死侄女,不说死后没脸见爹娘,就是活着也要担着逼死亲侄女的恶名声。
这会哪怕知道她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来逼迫儿子和自己,也不敢真让她去死,她真死了,自己母子二人如何分说得清。
这事除了捏着鼻子认下,还真不敢声张出去,毕竟名声不好,她是真怕李克己会受牵连从而丢了秀才功名。
第18章 原配不简单(9)
不过认归认,李母还是坚持不肯让儿子娶吕碧莲为妻,只同意让她以妾室的身份进门。
吕碧莲心中暗恨,原来话本子里说的真没错,都是姑母从中作梗,阻止她和表哥的好姻缘。
但此时她却只能认了,因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表哥,终于能有机会永远地留在他身边了,做妾也愿意。
见事已至此,李克己在李母的哀求眼神下也只得应了。
就这样,没有什么三媒六聘,也没办婚礼宴席,在旁人都不知道时,吕碧莲就成了李克己的妾室。
……
等街坊邻里们从吕碧莲含羞带怯,支支吾吾中得知李克己纳了她为妾室后,因为话本子的热度还没散,又被众人议论开来。
毕竟这也太低调了,如果吕表妹不说,这谁能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成了,而且还不是娶妻,只是纳妾。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当然大多话都不太好听。
……
清音也是从小雪口中听到这些事的。
这丫头因为自家小姐对李家厌恶不已,故而常常打听外面的这些八卦回来当乐子说给清音解闷。
诸如李母从心疼侄女的好姑母变成了天天磋磨虐待儿子妾室的恶婆婆。
还有李家常常传出吕碧莲哀哀怨怨的悲泣声。
还有那位曾经人人交口称赞的李公子,也在这些琐碎八卦中名声消磨殆尽,渐渐地也无人再提及了。
清音倒不意外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当初她找人传播那个话本子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绑定他们两人,谁也甩不开谁。
至少吕碧莲这会终于是如愿成了李克己的妾室了,就是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了。
清音只笑了笑,便将这事抛开了,一个李克己还不值得她浪费多少精力,还不如多画几张连弩图,看看怎么改进威力能更强。
……
岳州许氏宗族来人了,似乎是听说了云江县这边传过去的风言风语,又见许家招婿失败,瞅着这个机会便赶来了。
来的是许氏宗族的族长,论起辈分来算得上是许老爷的族叔。
不过这会,他的态度客气又热情,但开口就提起过继子嗣的事。
“招外人入赘到底不像话,一个不慎就会引狼入室。我看还是在族中过继个子嗣的好,清音以后嫁人了也有兄弟给她撑腰。”
许族长苦口婆心地劝,全然一副为他们父女着想的样子。
面对他这番做派,许老爷早就司空见惯了,面上无动于衷,又极为冷漠地拒绝道:“不必了,此事我早已说过,我此生只有这一个女儿,是不会过继他人的。”
说完又瞥了许族长一眼,道:“我知道宗族存着什么算计,最好还是早点打消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许族长面上一僵,有些尴尬,握紧拳头的手紧了紧,到底是忍了下来。
“我知道你对族里有些怨气,但终究打断骨头连着筋
,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字来。还有许家这么多的家业都是叔父一生的打拼心血,总不能让外人来继承吧。否则叔父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呀!”
许老爷断然道:“许家家业自然是留给我女儿的,否则我何必要招婿。”
说起来自从女儿退亲后,许老爷都差点忘了要继续招婿这回事,大约也是被女儿制造的千里眼等物吸引了全副心神吧。
许族长听了他这话后不由大惊失色,忙道:“你这是糊涂啊!好好的女儿家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女子如何能在外面抛头露面打理生意?这像什么话!难不成还指望她出去跟人谈生意?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传了出去,整个许氏一族的姑娘还有人敢要吗?!”
许老爷听了,冷笑道:“既然宗族反对,那干脆就将我这一支除名便是了。”
“清音天资聪颖,生意上的事一教就会,盘账清点,从无疏漏。许家家业我只会传给我的女儿!”
许族长没想到许老爷连和宗族断绝关系的话都说了出来,虽说这些年两边关系名存实亡,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但真要落个被宗族除籍的名声,难道就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