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不哭,不哭。”他吓得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都是我错,我是自以为是的笨蛋。”
“笨蛋!”
“嗯,笨蛋!”他抱起她,放到床上,又拿来帕子给她擦眼泪,“我是笨蛋。”
他一副诚恳认错躺平挨打的样子,李善窈哭了一阵,心底那些小小的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渐渐止了哭声,抬手打他:“笨蛋!”
“嗯,窈窈以后不要喊我夫君了,就喊我笨蛋。”见她不哭了,宋子慕把帕子扔到桌上,任由她胡乱拍打着自己,只一双眼睛温柔望向她。
李善窈打了几下停下来,也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温柔灯光摇曳,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两人默然相望。
良久,窈窈抬起脸,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
“原谅你了。”她轻声道。
“抱歉,窈窈。”宋子慕回吻她,温温柔柔,缠缠绵绵,一直吻到白嫩小手攀上他的肩膀,吻到月上枝头,罗帐轻晃……
过了许久,和好如初的两个人脸儿红红,在锦被下静静抱着。
“你看这个球漂亮吗?这是我的奖品,我要抱着睡觉。”抱了一会儿,李善窈趴到枕头上,伸手去拿午睡时被自己塞在墙角的手鞠球,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雪白臂膀和背上秀气的蝴蝶骨。
她眼眶还有点红,那是因为刚刚哭过,她握着小球晃晃,叮叮咚咚的铃铛声就响起来:“好不好听?”
“好听。”宋子慕不喜欢这个球,太小太轻了,他要很留神才不会捏坏,而且那个叮叮咚咚的声音有些吵。
可窈窈很喜欢,她倚在床头,被子夹在腋下,光着胳膊把小球抛来抛去,嘴里还哼唱着一首奇怪的歌:“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她脑袋跟着歌声一点一点的,笑出两个小酒窝:“来啊将军,玩球啊。”
被铃声吵了半天的宋子慕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点点头:“好啊,我陪窈窈玩球。”
他把那个手鞠球塞进窈窈手里,让她双手抱好,又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他满意地看看不明就里的窈窈,吻上去:“双手不许离开球,夫君来让它的铃儿一直叮叮当,叮叮当……”
“宋子慕你这个登徒子……”窈窈压低的声音合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自绿纱窗下轻轻飘出。
“窈窈又输了,我们再来一次。”
“呜……不来了,夫君放过我。”李善窈呜咽一声,“我错了,我再也不玩球了。”
第35章
几场秋雨敲窗过,风吹满地落叶黄。
一阵秋风吹过,东厢房外的石榴树梢,一片蜷曲的枯叶随风打了几个旋,砸在紧闭的花棂窗上,发出极细微的声响。
房内书桌前,李善窈正咬着笔杆冥思苦想,写写停停。
自从左府参加赏菊宴回来,她小半个月没有出门,天天闷在家里写戏本,早上起床吃过饭,沏一杯清茶,一直写到宋子慕放衙回来,忙忙碌碌,修修改改,仿佛回到了穿越前上班的日子。
内院门口有家丁请安的声音,晴画过去问了几句,回来禀告:“小姐,李家来人了,在门口候着呢。”
“李家?”李善窈愣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家,“谁呀?”
“二公子跟二小姐。”晴画说的是柳氏的一双儿女,李书宗跟李善柔,“您若是不想见,就让人把他们打发走。”
李善窈想了想,将笔放在笔搁上:“既然来了,不见总是不太好,让他们在花厅等我吧。”
“是。”晴画到院子门口跟来禀报的家丁说了一声,回房伺候李善窈换衣服。
李善窈选了一件浅杏色对襟立领长衫,下配同色马面裙,套一件软烟色彩绣镶花小坎肩。
她换了衣服,又取过斗篷披上,随口问道:“花影呢?今日一早就没见到她,可是有事?”
“花影今日告假,去城外山上祭拜家人了。”晴画解释道,“后日寒衣节,该是祭拜祖先和亡亲的日子,花影怕到时府里事情多离不开,便提前去了。”
李善窈点点头:“后日便是寒衣节,明日咱们也要准备祭祀的点心和饭菜。”宋子慕的双亲都已不在,寒衣节的祭祀在宋府是件大事,今年的贡品她想亲手做。
主仆二人来到花厅,李氏姐弟已经在里面喝茶了,见她进来,李书宗赶紧站起来,深施一礼:“书宗见过长姐。”
李善柔也跟着站起来道了万福,不情不愿唤了声姐姐。
“坐吧。”李善窈笑眯眯的,解了斗篷递给晴画,自己坐到了首座,“书宗在国子监课业如何?”
“回长姐,国子监学规严格,每日早饭后学正便开始授课,之后留两个时辰背书,背书之后还要复讲,每半月则小考一次,每季度一大考。”李书宗一说起念书便滔滔不绝,“小弟已修完了《四书》,正在报请想进入崇志堂学习。”
“不错,若是有时间,晚上也可以来,说给将军听一听。”李善窈听完,微笑着望望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又转向李善柔,“善柔近日可好?”
“我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李善柔还是那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回话倒是规矩,“父亲从南方运来一批橙子,母亲依着最好的挑了几筐,让我和弟弟送过来,说是让将军和……和长姐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