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萤现在对“心事”两个字格外敏感,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反驳,“没有!”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有点太大了,忙想假装喝口水掩饰一下,结果将杯子放在唇边都抬高了才发现里面只有半口水不到了。
再一看那剩下的半片胡萝卜还在她的碗里,在白米饭的衬托下格外明显,阿萤脸上一囧,突然觉得今晚怎么好像一切都有些失控。
她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原肃,看他没打算追问只低头继续不知在想什么才松了一口气,故作淡定地起身到厨房去接水。
餐桌旁,在阿萤离开椅子后,原肃才抬起头来。
看着阿萤的背影,他眼角唇角都是笑意。
若是阿萤此刻转过身来就会明白,原肃不是不追问了,而是已经猜到了她的心事。
接下来几天,阿萤没事就喜欢躲在自己房间里,起初被原肃问起时还会不好意思,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我的插画还没画完呢!我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画!”
二月中旬,原肃的脚踝终于拆了石膏,再经过十多天的适应,到了三月初的时候走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三月十二号,赵长声生日,得知阿萤也在国内后,喊着原肃带阿萤一起过去聚一聚,“只老何在,你放心好了,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阿萤和原肃到了时,赵长声已经在包厢里拿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阿萤听了足足半分钟那么久都没听出来是什么歌,最后还是何余嘉看不下去了,将麦克风从他手里夺了过来,“你可别唱了,没一个字在调子上你也是个人才!”
赵长声不服,“胡说吧你,我当年可是校园情歌王子!”
嗯?阿萤闻言,忍不住向着赵长声看了过去。
赵长声顿时信心倍增,“妹妹,我刚刚唱的好不好?”
阿萤鼓了鼓脸颊,迟疑了下,正不知怎么回答,忽然听见何余嘉道,“就你那调,谁能听出来是什么歌!是不是,阿萤妹妹?”
两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阿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感觉原肃向着她这边倾了下身子,声音含笑,“《钟意你》。”
明明包间里的音乐没有关掉,背景音嘈杂,但是他的声音却如此清晰。
又来了,阿萤眨了下眼睛,那种心跳一点点加速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无论多少次,都永远是新鲜的,永远不会厌倦。
“听到没有?阿萤妹妹都没听出来你唱的是《钟意你》这首!”
何余嘉的声音接着在包间里响起,阿萤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原肃是在向她说这首歌的歌名。
呜呜呜!
她怎么这么傻!
阿萤顿时庆幸起来赵长声为了什么所谓的氛围调暗了包间里灯光,哥哥应该没发现她刚刚的反应吧?
她不敢去看原肃,连忙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包间里的酒是何余嘉单独带过来的,除了红酒之外,还有特意给阿萤准备的牛奶和低度数的果酒。
赵长声今日心情明显有些不错到超标,约莫两个小时过去后,何余嘉和原肃都还好,赵长声却已经是醉乎乎的了。
阿萤之前被他拉着合唱,被他的跑调逗得一个晚上几乎笑声就没停过,累的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眯着眼睛有些忍不住地犯困。
原肃和何余嘉在旁边正说着话,赵长声不知从哪里将被赵长声藏起来的麦克风又找了出来,眼看着他又要开始了,何余嘉一秒也忍不下去,直接几步过去就要把麦克风再夺回来。
阿萤瞧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目光追随着两人的身影,眼前却忽然被人挡住了视线,阿萤回眸就看见原肃上半身都向她倾斜而来,“这么好笑?”
他离得太近了些。
近到尽管昏暗光线被他遮挡住,也能看清他眼底的涌动。
阿萤既想要躲避他的视线,却又不知为何移不开目光。
包间里,赵长声和何余嘉在争夺麦克风之战中不知误碰了什么按键,温柔的原唱歌声忽然响在了包厢里。
就是最开始的那首《钟意你》:
——想躲避,却又控制不住的靠近
——想吻你,却又总是害怕将你推离
——要多少勇气,才会敢问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原肃的声音跟着响在她耳侧,“阿萤,可以吗?”
可以什么?阿萤感到自己在心跳慌乱失序,却又仿佛被蛊惑了般,失去了将人推开的力气。
湿漉漉的吻落在鼻尖上,阿萤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是始作俑者明显没打算放过她,从鼻尖下滑,终于触碰到了他暗中肖想已久的位置。
他顾及着包间里还有旁人在,本是想要轻轻吻一下就松开,但是一碰上,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立时溃败成了一盘散沙。
阿萤眼里逐渐泛起了水光,印在她唇上的温度却仿佛又滚烫了些许。
眼看着赵长声要向这边来了,原肃才依依不舍地坐直了身子。
他一移开,阿萤顿时就像是重新见到了空气般,忍不住微微张着嘴连连喘气。
原肃瞧见她唇上的光泽,心中又是一动,舌尖下意识抵了抵上颚,勉强压制住念头,轻笑了声压着声音道,“怎么这么傻,不知道呼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