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上面玩，你个跟在后面花钱的高兴个什么劲？
闻肃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只是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找到他和阿萤之间的因果，最后决定顺从本心罢了。
既然有因果，那就必然有浮现的那一天。
阿萤这些年一直都在山上，完全不知道山下是这幅样子的，一直玩到游乐场都要关门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们现在位于的是这座城市的最热闹繁华的街道，夜晚一道，灯光就闪烁起来了。
阿萤从前只在山上远远看过山下的灯，现在还是第一次站在灯光下面。
她试图用手捧起一束来，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意外，倘若不是她身上的衣裳，灯光就好像会直接无视了她。
阿萤今天心情高兴，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只踮着脚尖假装是在和灯光玩耍，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跟着旋转，然后又轻轻落下。
赵朔之瞧见，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一眼阿萤，然后压低了声音对着闻肃道，“你还别说，这一路上竟然没人对她的衣服有什么看法。”
因为赵朔之和闻肃两个都是人类的缘故，阿萤下山时干脆也直接凝了形，假扮成人类和他们一起走。
赵朔之本来还想着就她身上穿的这像乞丐一样的衣裳，一路上不得惹得不少人行注目礼，这样下来，迟早被人发现不对劲，结果倒好，这么一整天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将重点放在阿萤的衣裳上。
甚至在游乐场里，还遇见了不少主动上前来搭讪的。
他正吐槽着，一抬眸忽然瞧见眼前没鬼了，顿时愣了下，下一刻就感受到脖子处就传来一股凉气，阿萤正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衣服？为什么要看我的衣服？”
赵朔之紧张地眨了下眼，生怕下一刻阿萤纤细的手指就压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尽量目视前方，撒起慌来毫不犹豫，“因为你的衣服太好看了。”
“嗯？真的假的？”
阿萤又逼近了一分。
赵朔之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噗嗤！”阿萤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走到他前面上下打量了一眼，思索了一会才道，“嗯——你身上的虽然没我的好看，但是也还行吧。”
赵朔之心里一梗，你夸我时脸上的为难能不能隐晦一点？
不过这次这么一看，赵朔之也终于发现了原因，难怪没人注意到阿萤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她这张脸太有迷惑性了，特别像是无忧无虑天真又微微有点娇气的小姑娘。
他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这个不是恶鬼，不然可就真的要搅合得这世间都不安了。
这般一想，赵朔之忽然觉得，阿萤的那点小脾气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但是，当阿萤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歌舞厅说要进去玩玩时，赵朔之心里还是止不住堵了下。
他哭丧着个脸看向阿萤，目露祈求，“姑奶奶，这马上都大半夜里，咱回去歇着行不行？”
因为他的话，阿萤停住了脚步，正当赵朔之感觉有戏时，就听见阿萤冲着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差点忘了你俩还要睡觉来着，算了算了，你俩去睡吧，我自己去玩！”
眼看着她说完就要直接进去，而闻肃更是一声不吭跟在了后面，赵朔之拍了拍脑袋，这一人一鬼都进去了，他睡得着嘛他！
于是，在阿萤和闻肃身后，又跟上了一个满脸幽怨的赵朔之。
方才在外面时，阿萤就觉得这个建筑物的灯光和别的都不同，一推开门进来，就被五颜六色的灯光闪了下眼睛。
她好奇地左看右看，有不少人也在向着她看过来。
毕竟在一众鲜艳的衣裳中，忽然进来这么一抹灰扑扑的颜色，实在太过于显眼了。
起初只是好奇，但是在看见阿萤的脸时，有不少好奇就变成了兴趣。
有人跃跃欲试想要过去搭讪，但是还没动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拦住，示意他向着那边卡座上看看，压着声音道，“柳少也在呢。”
卡座上，条纹西装的男子也正向着少女看去，微微仰着下巴，明显也起了兴趣。
阿萤正胡乱走着时，眼前就突然多了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小姐是一个人来玩的？”
“不是一个人。”
她是一个鬼，阿萤眨了下眼睛。
男人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向着阿萤身旁打量了一眼，正好瞧见正在慢慢挤过人群向着阿萤靠近的闻肃，“哦，那位是你的男伴？”
男伴是什么？
阿萤摇了摇头，思索了下，“那是我哥哥。”
哥哥么？这对兄妹难不成是偷偷跑出来玩的？
柳江明挑了下眉头，“小姐怎么称呼？”
阿萤没回答他的话，反倒是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
玻璃杯中，殷红色的液体微微左右晃动，就如同血液一般。
阿萤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奇怪，不是血的味道。
柳江明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下，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下，“你想喝？”
阿萤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想。”
说罢，就要绕过柳江明继续往前走。
柳江明只当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跟过去道，“怎么？看不上这酒？这酒可是——”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阿萤认真点了点头，“嗯，看不上，另外，你挡到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