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扯到下巴了。
秦易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一用力。
咔嚓一声,她下巴摁了回去。
眼泪糊住了视线,时槐抬手想要擦掉泪水,却被人摁住手腕。肩头往后一推,她被迫栽入柔软堆叠的被褥里,眨掉眼泪看到面色潮红的秦易。
他伸出手指,揩掉她眼尾的泪水。
时槐一呆,她觉得现在的秦易,和在心魔幻境当中十分相似。
“这才叫以下犯上,”他好像有点兴奋,将那滴泪水蘸入略显苍白的唇瓣内,眼尾浮起红雾,一下一下摩挲她细白的脖颈,愉悦低笑,“大小姐——”
时槐被压在被褥里,浑身发僵。
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哦?”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伸出指尖抵住他的下颌,“小人得志,要杀要剐,你……”
冰冷的手一下一下摩挲她的脸颊,秦易目光褪去清冷,显得尤为狂热。
兽瞳如同盯猎物般,透出专注的精光。
他沿着眉骨,往下亲吻她的眉眼。广袖内的魔气化为墨色丝线,将时槐的手腕脚踝绑起来,秦易倾下身去亲吻她,变得越来越炙热强烈。
“不杀你。”
时槐的下颌被轻轻托起来,少年浓密的眼睫垂下,似乎想亲吻她的唇瓣。
“你该不会……”时槐往后缩了缩。
救命,上古魔族都自觉当他狗腿子了,区区心魔根本不可能还在他跟前造次,他怎么还不正常回来!!
他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他喜欢她这个恶毒大坏蛋哪里呜呜,她立刻洗心革面连夜上香敲木鱼从此清心寡欲当个大好人qwq
秦易眼睫微颤,兽瞳流转着金色的光芒。
“……大小姐。”他嗓音喑哑。
时槐挣扎着,还想说句什么。
但是丝线将她往下一拉,拽入被褥中,连带着帷幔也被拉上,帐中昏沉暧昧。秦易的嗓音隐忍又清冷,却头一次这么咬牙切齿,“不许走,不许怕我。”
越是挣扎,丝线束缚得越紧。
时槐可耻地摆了。
她被亲吻得喘不上来气,浑身发软,别说是挣扎了,想要嘴硬反驳一句都反驳不出来。
满脑子都是一种绿色植物。
手指胡乱抓住什么,她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是秦易脖子上的颈链。成了浆糊的脑子无法继续计算,她使劲拽着不肯撒手,“……解开。”
当然,她很清楚,现在的秦易不可能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要是这么简单,她一开始就直接说了。
“听话。”他的喘息声顿了顿,勾着时槐的一绺乌发,“大小姐……听话好不好?你若是听话,我就解开。”
这么简单?
时槐咬唇,侧过脸去,别扭地点了一下头。
少年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眼都不眨地看着她,扶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近乎痴迷地拂过她的脸颊,“我说什么,你跟着说什么。”
时槐皱眉,修仙界的誓言是能起效的。
万一他逼她下什么毒誓怎么办?
秦易指骨泛青,魔气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拖曳吞噬外面大妖的声音越发清晰。他闭上眼,似乎在和自己挣扎,额心的魔纹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
时槐听着牙酸的吞噬声,觉得这是秦易在给她下马威。
“行吧。“她哼了一声,看在他为她九死一生闯封印,献祭一身血肉和仙骨的份上,“不许趁机逼我发誓,你若是逼我发誓,我就……”
我就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时槐抬起下颌,微微抿唇,准备能糊弄一会是一会儿。
“那便不发誓。”秦易道。
时槐侧目,稍有些意外,那就是再丧心病狂不要脸的话,她都可以!
笑死,她可是毫无三观与下限的恶毒女配呢。
“总归,”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毛茸茸的眼睫蹭过时槐的脸颊,少年的嗓音清冷中透着几分胜券在握,“天道已经无法约束我了。”
天道无法从他手中夺走时槐,誓言?那算什么玩意儿。
“……哦。”时槐闷闷道。
天道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屏蔽系统信息的那个,看来情况确实是有些不妙。
时槐忍不住偷看他一眼。
“大小姐,乖一点。”秦易似乎早就预知到她的小动作。
时槐若有所思,秦易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她干脆轻哼了一声,目光避开他,“你说吧。”她做出勉为其难的神情,趁机又偷看他一眼,想从秦易的神情中窥见一点什么,“反正我又打不过你。”
少年目光柔软,专注看着她,由着她无理取闹。
好一会儿,他才勾了勾时槐的手指。
“你便说,”秦易拉着她的手,两人隐在半明半暗的床榻间,其实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你也心悦于我,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愿意一生一世永远也不要分开。”
他嗓音滞涩,隐隐有期盼。
但太过隐忍,语调有点说不上来的轻,好像怕他一口气就把她吹散了一样。
时槐能感觉到秦易灼热而专注的目光,她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觉得越来越热。想想也是,这些帘子这么多重,被褥也柔软蓬松,肯定是这些令她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