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愿意,以他提出来的条件,沈蝉音不嫁也得嫁。
“朕知晓了。”宋诣语气平静。
他看着枝枝,两人隔得并不远,他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悲伤或是仇恨,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少女锦衣华服,清冷如雪,波澜不惊而冷漠。
宋诣垂下眼,指骨捏出脆响,“不嫁,也得嫁,摄政王可说是也不是?”
赵夷怎么可能舍得这样的条件,“自然,长公主糊涂了,等回头,必然会想起自己肩头担负的家国责任。”
“那便好。”
宋诣的目光又落在了枝枝的身上,可端坐的少女似乎不在意这件事,她指尖晃着玉盏,遥遥地对着将将进门的玄衣将军敬酒。
他的目光便转向还在门口的白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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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们早就结束了
白息敏锐地朝着宋诣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隔空触碰,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火药味来。
“家国责任?”枝枝看向摄政王,和宋诣一样,这也是害得她和哥哥落得如此境地的仇人, 但枝枝眸色尚且算得平静, “王叔手握军权, 还需要本宫一个女子去和亲吗?”
从前的沈蝉音如何,摄政王早不记得了。
“将士们的命,公主也该在意些,否则平白凉了子民的心。”摄政王有些愠怒, 看着枝枝,语气带着威胁。
枝枝撑着下颌,她看向了白息, 微微一笑, “白将军, 你以为呢?”
白息原本已经坐下了, 听到枝枝的话,在三军面前犹如杀神的男人起了身, 恭恭敬敬拱手道:“臣便是死在黎国边界,黎国的将士们也绝不叫长公主受辱。”
好得很,嫁给他, 倒是叫枝枝受辱。
宋诣眸色沉沉,只觉得面上几乎发麻, 他从未如此在众人面前, 如此不择手段去追逐一个人。他明知道, 越是想抓紧不放的东西, 就永远会离开他。
可他又不得不, 狼狈失态地去争夺。
“不想黎国这般嫌弃朕,倒是不该拿出这样的条件来……”宋诣慢条斯理。
摄政王便急了,“怎么能这样说,这条件自然是作数的,”他站起身来,手里的核桃都忘记盘了,脸上挂着贪婪的笑,“阿音不嫁也得嫁!”
宋诣便不再说话,只瞧着枝枝。
少女又吃了盏酒,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诣,却似乎有些醉了,目光有些迷离,起了身道:“本宫已经死过一次了,王叔若是想如逼死我兄长那般,逼死本宫,但试无妨!”
“拖下去!”摄政王捏碎了手里的核桃,眼底是嗜血的杀意,“给我拖下去,杖毙……不,关起……”
他话还未说完,白息起身走出来。
青年玄衣金甲,沉稳内敛而杀意磅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沈蝉音,嗓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三军的压迫感,“摄政王醉了,且喝一碗醒酒汤吧。”
场面又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嗅出来一点,要变天的意味。
摄政王原本是要说话,却在触到白息满是杀意的目光时,忍了三分,一甩袖子坐了下去,接过了内侍匆匆端来的解酒汤,才嘲讽道:“沈蝉音,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长公主了。”
枝枝没说话,并不恼怒。
宋诣的目光落在白息扶在她胳膊的手上,按在腰间隐藏软剑的手微微收拢,几乎按捺不住砍下来那只手的欲望。片晌,他才移开目光,状若无意道:“朕聘娶的皇后,怕是不牢摄政王提醒。”
“呵呵,本王这不是帮陛下劝解长公主么?”
“那便劳烦摄政王了。”宋诣松开按着软剑的手,“两国的边界通商也有条件,黎国的石油必须专供齐国,不知摄政王可否答应?”
“这是自然。”摄政王回答得很快,眼里贪婪的光彩越盛。
枝枝却皱了眉毛,可是兄长不在,她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只是觉得,按照宋诣的性格,绝不可能是因为她才让出这么大的步子。
他必然另有所图。
枝枝走出去,一直出去,才低声谢了白息,“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去吹吹风便好。”
白息收了手,沉默片刻,却没有离去。
他身形高大挺拔,单单只是站在枝枝身侧,便显得让人心安。过了一会儿,白息才沉声道:“殿下若是不愿意嫁与齐国陛下,臣……”
枝枝心头一跳,“听闻北边又不安宁了,兄长这回要在京都待多久?”
若是以前,枝枝一准能打断白息。
可月色隐约,青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目光落在她身上。
“臣愿求娶殿下,此后一生一世,绝不相负。”白息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他从被先皇拨到长公主沈蝉音身侧做暗卫时,便将她视作此生最重要的人。
拼着一口气,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只是因为舍不得再也见不到她。
他的小殿下,温柔可爱,高贵典雅。
他想一辈子保护她。
哪怕她如今遭遇了那么多苦难,甚至性情也沉寂冷淡了下来,再也不如之前众星拱月,她却还是他最为珍视的那个人,一点也没有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