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她家并不远。
为了节省时间,她特地选了条近一点的小路。
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原因,她身上热乎乎的,敞着怀也不冷。
“哟,长得挺白净啊小姑娘,迷路了是不是?”
就在她刚想拐出小巷,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大男人挡住她的去路,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还是高中生吧妹妹,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阮白冷下脸:“滚。”
“艹,死丫头嘴这么臭,让叔叔给你治治!”
眼看那个醉汉就要过来,她握紧拳头蓄力。
下一秒自己的胳膊还没举起,就被使劲往后拽,后背撞入怀中。
“他妈的谁的人都敢碰了是吧!”
她看见齐宴直接跳起来给那人一脚,那人瞬间倒地,他也没放过愣在后面的那个人,一拳又一拳打得狠厉。
刺目的血红色让她一下清醒过来,赶紧上前拉住打红眼的少年:“齐宴!齐宴可以了!”
被她拉住胳膊,浑身戾气难以消散,他猛地松开那人衣服,一脚踢在腹部:“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杀了你。”
他的话不像开玩笑,连阮白也打了个冷颤。
用力拉着她的手腕离开这里。
他走的又急又快,把她拖的踉踉跄跄。
到宽敞的大马路他才停下,吹了一路的冷风愣是没把他的怒火吹散,反而转身看到她懵懵的眼神更加生气。
板着脸沉声开口:“有没有事,他碰到你没?”
她赶紧摇头,一五一十跟他说:“他距离我三步时你来了。”
“谁让你走那条路的。”
“我怕晚回家……”
“怕晚回家不知道和我打电话说吗!谁、让、你、喝、酒、的!”
被他的语气吓到,她不敢承认,只是低头小声:“我,我自己想喝。”
“自己想喝?好,真好。”他气得牙痒痒,“你一个小姑娘,晚回家,喝酒,走小路,不和家长报备,阮白,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她被他凶的没脾气,低着头忍不住偷偷啜泣:“对,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要是出事你怎么办!奶奶怎么办!我……”他一想到刚刚那个场景,要不是他去门口接她没接到,也不会拐进那个巷子,更不会看到她。
要是他不在,她该怎么办。
像是突然卸力一般,颓丧低头,无能为力一般:“我怎么办。”
她哭出声,被那两个人围着都没那么害怕,拉着他的衣角上气不接下气:“齐,齐宴,我真的错了,我,我下次不敢了,我记住了,你,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解决了,可她还是在齐宴的话里听出来浓浓的生离死别。
他们明明都没事,说的那么严重,她真的害怕了。
“行了,别哭了。”
“吵死了,不准哭。”
“祖宗,能不能别哭了?”
那一滴滴眼泪落在心里,没由来的把怒火扑灭,只剩一片酸涩。
他弯腰拿纸一点点擦她的眼泪,左边眼睛流擦左边,右边流擦右边,偏偏鼻子还跟着流,他擦着擦着忍不住笑出声。
“你有病是不是,没纸了等着冻成鼻涕柱吧。”
这句威胁有效,吓得她一下子止住呜呜嘤嘤的哭泣,使劲擦擦鼻涕,悄悄抬眼观察他的反应,囔囔问了句:“你不生气了?”
看她那副模样,齐宴就猜到她什么心思,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再有下次真的会教训你。”
装哭。
别人不管用。
她管用。
阮白破涕为笑,跟在他旁边一步一步走着,脚步也变得雀跃。
“齐宴,晚上真冷。”她感叹,明明早春了,可还是很冷,甚至比前几天还冷。
“谁让你这么晚回家。”他不咸不淡地回着。
手突然被抓起塞进口袋,阮白缓缓睁大眼睛看向旁边的人,他抓着她露出的那一截手腕慢慢搓热,塞进他口袋的手瞬间回温。
“齐宴,你虽然凶巴巴的,但是人真好。”她由衷感动,齐宴一个人给了她好多好多帮助。
“少说恶心话。”
“齐宴你真好。”她抱着他胳膊昂着头故意一般笑嘻嘻地重复。
“……再说把你丢出去。”
“齐宴你真好!”
“没完了是吧?”
“齐宴你真好,你真是太好啦,你是我最好最后的朋友!”
“……”
两校联谊春季运动会近在咫尺。
温言最近迷上了与她们学校一栏杆之隔对面职高的白彦鹏,天天拉着她去看。
本来他们学校和职高没什么关系,直到两校校长上任后发现是曾经校友,于是每年春季运动会都由两校在一起举办,暗戳戳地较量由此开始。
“宝宝,下节课我们一起买水去给白彦鹏好不好?”温言充满期待地看着她,下节课正好是白彦鹏开始训练的时间。
阮白点点头,提醒道:“买怡泉,我打听了一下,他平时喝的水就是怡泉。”
温言两眼汪汪:“不愧是你。”
上课铃声响起,阮白刚准备翻课本就听见旁边那人轻飘飘来了句:“没完了是吧?”
她疑惑转头,听不懂他没头没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