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在对面放大她的面孔,机位刚好正对着她,抬起头,女人失望又倔犟的脸上强忍着泪意,两眼通红,明明都已经要溢出小珍珠了,可她宁愿把嘴巴咬破也不肯让泪落下。
不甘、愤怒又脆弱无比让屏幕前观众共情起来,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流泪。
“求求这位丁先生闭嘴吧,不会写就别写,梦琪姐姐造了什么孽嫁给这种人!”
“气死我了,为什么要把梦琪姐姐当成他家保姆来要求!”
“就算这么漂亮也会受伤,到底怎么才能幸福?”
“最讨厌的男嘉宾出现了。”
“梦琪你听我说,我……”
“你不用说了。”丁坚还想解释,直接被张梦琪打断,她努力平复好心情,再抬眼,眼底已经变得很冷静,有条不紊地说道,“丁坚,我不喜欢做家务,不喜欢当母亲,也不喜欢当妻子,我最喜欢一个人在安静地树下背稿子,我从十六岁开始许的生日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主持人。”
她神思游离到很远,像是和大家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十六岁,那时我刚被学校广播站淘汰,站在树下哭,是你跑过来安慰我,你说,‘张梦琪,你哭什么,广播站不要你我要你,你以后为我广播,我永远为你鼓掌’。”
“我喜欢你,嫁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你那时也爱着为梦想不断进步的张梦琪,而不是爱一个好妻子,好女儿,好母亲。”
她因为一句话记了他一辈子,爱了他二十年,到头来,只有张梦琪始终爱丁坚。
或者说,她的爱永远留在了十六岁丁坚身上。
在场一片唏嘘,阮白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小草莓,看看丁坚痛苦的表情,再看看张梦琪冷淡的神情,在心里默想,又不是给你建个广播站,鼓鼓掌有什么可感动的?
当初在英国上学时追她的一个人知道她童年看喜羊羊长大,直接为她买下一个容纳千只羊的牧场。
可惜她不喜欢小动物,无情地拒绝了他。
“下一个——”导播继续项目环节,从箱子里抽出问答卷投到大屏幕上,“是……额,是阮白小姐对童靳先生的回答。”
不止导播,问答卷投到大屏幕上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呆滞了一下。
弹幕先是断了一秒,很快铺天盖地的“哈哈哈”刷满了屏幕。
“正哭着,直接笑喷了!”
“白狐狸你在干什么啊!这是录节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别说,这个画功还可以。”
“楼上夸画功的,请问你是从那头猪看出来的吗?”
「默契问答卷
姓名:阮白
1.请问你觉得童靳先生最让你眼前一亮的品质是什么?
答:够蠢。
2.分手一个月后,假如他说“我想你了”,你会怎么回?
答:v我一百万看看心意。
3.知道对方有几个前女友吗?
答:6(划掉)8(划掉)【一坨大便】(画)
4.分手的原因。
答:。
5.形容一下你心目中的童靳先生。
答:【猪头】(画)」
眼看就要进行不下去了,导播强挤出笑容来,使劲圆场:“看来,看来阮白小姐还是对童靳先生颇有怨言,没有和解啊。”
言下之意是说她和童靳情缘未了,至少她还在乎他。
阮白才懒得管他怎么说,抬眼,对面的童靳正盯着她。
她笑了一下,嘴角的小括号显得整个人格外天真:“我画的怎么样?”
当着正主的面挑衅,连导播也没话接。
只见童靳也笑了起来,脸上没有一点点怒气,反而对她透着痴迷,认真夸赞:“很好,笔触细腻利索,我很喜欢。”
阮白垂眼,把手边的草莓不小心扣烂,流了半手的汁水,要不是在录节目,她非要给这个变态一拳。
烂草莓扔到草地上,垂着手,眼神乱瞟,想要找一张卫生纸。
“童靳先生是否认同阮白小姐上述所说?”导播在一旁问。
在童靳开口前,阮白似乎感受到鞋子碰到了什么,迷茫低头,厚厚的绒布底下蓦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沾了草莓汁水的手拿过去。
“我非常认同。”
看清来人她差点尖叫出声,浑身僵直不敢动。
旁边张梦琪感受到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阮小姐?”
她慌张往前坐了坐,声音发抖:“没什么,笔掉在桌下了。”
张梦琪不疑有他,转头继续听。
四周的人都在看童靳,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阮白趁机迅速地撩开桌布弯下腰。
桌子底下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黑眸随性半抬地看着她。
“你疯了!”她嘘声骂着,“那么多摄像头!”
他抬起她的手,当着她愠怒的眼神,一点点舔舐起来,他弄的极有自己的规律,轻一下重一下,有时牙齿碰到皮肤上,她都怀疑他会不会一口咬下来。
舌尖碰到手的那一刻,阮白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身子酥麻的不成样,她想抽回手,力气压根跟他比不了。
他就那样不紧不慢、伴着童靳在对面对她深情告白的台词折磨她,同她在桌子底下玩着荒唐游戏。
“齐宴……别这样……”她都要哭了,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别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