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皱了皱眉:“日本武士?”
刀刃走过的路线和攻击方式和日本刀法太像了,但又有些不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经过系统训练培养出的模式。
砍、劈、落、斩。
基础的刀法构成复杂的模式,通过步伐的变化适应刀法的角度,进而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可往往无懈可击便证明处处可击。
“齐宴!腋下!”她看准时机赫然开口。
系统训练必然会导致所有的行为都有迹可循,这种长时间训练下的动作会让肌肉形成记忆,动作越是流程熟悉,每一次行动就越是相似,规律也就慢慢展现出来。
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难发现,但对于同样经过高密度训练过的她来说,站在旁边静下心摩挲,每一个动作放大就犹如慢镜头一般,计算角度与模式。
在她第一次猜中他下一个动作时,阮白就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的弱点。
话音刚落,身边持枪的男人瞬间举起,没有半分怀疑开枪。
那人的刀还停留在半空中,右手猛地一震,钢钉埋入腋下穿透过去,放到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已痛苦喊叫。
可那人不同,他另一只手握住刀,隔着面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直冲冲朝他们过来。
她刚想说话,结果钢枪放到她手中。
“拿好。”
齐宴冷淡地留下一句话,手里攥着被单迎面上去。
她瞪大眼睛,给她这个有什么用!她又不是他,根本不会用枪攻击移动的目标!
侧身躲过一刀,提腿狠狠踢在那人腹部,臂弯打在他的颈部,力道凌厉狠毒,眼睛都没眨一下,趁那人还没起身,被单迅速勒在他脖子上,翻身另一只手用力一拉,把他困于被单之下。
那人似乎抱着拼死的决心,直接把刀扛在脖子上,用力一划,被单从中断裂,他的脖子也被划出一道血痕。
阮白抬起钢枪,狭长的眼睛半眯,试探性开枪射出去,被那人侧刀挡住。
也许是知道她的能力没有那么强,他转了个方向,朝她这边过来。
她瞪大眼睛又开了一枪,这次还不如上次,甚至连准头都没打对。
阮白无语凝噎,早知道刚刚就不开那一枪把他吸引来了。
“我区区一个弱女子,你杀我也没用……”
她慌乱躲开,刀子劈在身侧桌上,见他真的要杀人,她也不再嬉皮笑脸。
枪,不是她擅长的。
可刀,她也用的不错。
拎起一旁不锈钢撑衣杆,她冷冷抬眼:“现在,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正统刀法。”
撑衣杆紧握在手中,她用力劈下,那人也不甘示弱,挡下后迅速把她弹开,举刀飞速攻击过去。
阮白皱皱眉,她努力躲着,好不容易找到破绽打过去,却因为力度不够不足以对那人造成伤害,白白费力气。
时间久了,她也不自觉处于下风。
一个走神,手里的撑衣杆被踢飞,她正要惊呼,就看见面前那人一僵。
刀骤然落地发出脆响。
两肩都被穿透,齐宴在背后甚至穿好了睡袍,举着枪阴沉道:“玩够了就过来。”
阮白嘘声小跑过去,打开灯,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眼。
那人站在原地没再动,知道自己这种处境已经不可能赢了,只是盯着他们不说话。
阮白才注意到卧室门口放着一座奇怪的小雕像,古老的泥塑做成,她跟着齐宴走过去好奇碰了碰:“这是什么?”
“旱魃的神像。”
身后嘶哑怪异的声音传来,那人低笑出声,肺部好像之前受过创伤,气短而仓促,笑起来格外难听。
“他会救所有人!哪怕人人都说他、怕他、误会他,可他依旧是神!是所有的神!他们背弃他,伤害他,那又怎么样!陨落的神依旧被人供奉!”
他几近癫狂地站在原地疯笑,两肩的血沿着身子滴落在地,染红了大半边衣服。
阮白冷冷瞥了他眼,拎起撑衣杆极为不屑道:“什么□□。”
那人疯癫的眼神在看见她举起撑衣杆后慢慢变得僵硬恐惧起来,大吼出声:“你要干什么!”
“杀死你的上帝。”
用力砸下去,泥塑碎掉的脆响在房间回荡,黄尘扬起而后迅速落下,在空中舞起,旱魃的脑袋四分五裂躺在地上。
那人嗓子发出绝望地吼声,他目眦欲裂地盯着他,下一秒不顾双臂受伤冲过来。
齐宴侧臂阻挡,他就像疯了一般长大嘴巴咬下去。
阮白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人,看到这一幕脑子一炸,举拳抡过去:“你属狗啊!”
“别……”
那人面具裂开,鼻血淌了一脸,绝望躺在地上。
“……”齐宴转头看了她一眼,颇为无奈,“你差点打死我的嫌疑人。”
阮白:“……”原来这玩意儿是不能打死的吗?
怪不得他开了两枪都没杀死他。
“齐队!”周白破门而入,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还跟了许多带着身着防备的警察,“你没事吧……!”
看清房间情况后,他顿了下,不出意外地关心道:“嫌疑人没事吧?”
齐宴拿过他腰间的手铐,走到嫌疑人面前拍了拍脸,那人恨不得杀了他一般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