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刮进来的风撩起她的长发,紧握着安全带,心跳毫无节奏狂跳,要不是亲眼确认过,她都不能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的。
“我觉得。”卷翘的睫毛轻颤,她怯懦道,“我们走进去更好。”
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紧张的模样,他眼中笑意更甚,尾音上扬:“走进去也好。”
车停在一栋大院面前。
大门打开,齐宴没有开进去,从车上下来,阮白遮着脸也下来。
见是齐宴回来,老管家打瞌睡的眼一下就精神了,连睡衣也没换立刻跑了出来:“阿宴你回来了!我现在就去和齐董说一声,你先进客厅!”
注意到他后面还站着一个手挡脸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他问道:“这位是?”
“不用了。”齐宴漠声拒绝,“打开库房,我取了东西就走。”
老管家嘴角的笑僵在脸上,却不敢再说什么,连连点头:“行,阿宴想拿什么拿就是,多留一会儿,齐董估计马上就下来。”
他一边安排人帮齐宴打开库房,一边赶忙去别墅叫齐伟光。
阮白在背后舒了口气,差点被发现,她躲在齐宴后面偷偷看了眼帮忙打开库房的人,有些诧异:“这么容易?”
男人懒懒应道:“这是我家。”
“……那你刚刚车撞火烧的。”
“吓你的。”
阮白在他身后砸了他一拳:“齐宴,你好幼稚!”
不过想想,齐宴虽然回到齐家,但和齐家的关系目前看来还是不怎么样,上次受伤齐家似乎也没让人来看过。
齐伟光还是忌惮齐宴的来历吗?
她暗暗看了眼齐宴,之前在拍卖所她也看过齐伟光,当时就觉得很眼熟,现在才明白过来,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有三四分相似,除了性格不同外,说是亲父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看什么?”
库房门打开,他随声问着。
阮白移开眼,投向库房里:“看看那年的穷小子现在也变成富少爷了。”
走进去,金钱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房间都是齐伟光这些年从世界各地寻得珍宝,好几样东西连阮白都未曾听说过。
“我要是不回来是不是永远不可能见到你?”
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她正沉迷于观察这些珍宝,没时间细想他的话:“什么?”
“没什么。”
她转头看了眼冷淡的男人,耸耸肩:“我要的东西呢?”
齐宴歪歪头,立刻有人走上来,声音在夜色中清冷异常:“齐董带回来的‘伯爵茶’红钻石打包给她。”
“啊?啊???”年轻的管家先是懵怔,后面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差点把下巴惊掉,战战兢兢提醒,“那,那是董事长前不久刚花天价拍卖下来的。”
齐宴没说话,冷眼看着他。
很快另一个年轻人从客厅走出来,小声道:“董事长说,齐先生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全都听他安排。”
一句话落地,齐宴还未说半个字,阮白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青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点点头。
另一个青年不再犹豫,戴好手套去取红钻石。
她勾了勾齐宴的衣角:“实不相瞒,我以后还有很多可以帮到你的地方,我要是从这里多拿几样,能不能佘个人情。”
一旁三观炸裂的青年:“……”头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要求,把人当冤大头耍,相信他们少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拿吧。”齐宴眼都不眨一下开口道。
青年人:“……”噗——想吐血。
怕那个人一人忙不过来,他也默默套好手套去帮忙打包。
阮白觉得自己这次要赚发了,人情换珍宝也太值了,这些好东西就算再给她三十年的时间也凑不齐,反正不是自家买的,她大手一挥,指哪包哪。
见她玩得尽兴,他也跟着挑了挑嘴角。
“齐宴。”她转过头,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拿了手边一串和田玉手镯给他,“我觉得这个适合你,送给你。”
他垂目看着那款女士手镯,莹润的和田玉放在她手中透着冷光,拿他们家的东西送给他,真有她的。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伸手接过。
“我也送你个东西。”
她摇摇头,谦逊道:“你已经送我很多了,其他的不要了。”
再要,她的车就装不下了。
无视她的小心思,他垂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不显喜怒,他站在她面前,整个人笼罩住她,经年在枪林弹雨中摸出来的身体有着常人无法匹及的沉稳狠厉,不管多静谧的地方总是有一股戾气缠绕。
骨节凌厉的手勾起脖子上的棕绳,取下,竹节大小的装饰品挂在棕绳上。
阮白记得这个,她第一次见齐宴时就记住了这个东西,印象里他每次打架都要摸一下它,那时她以为这是什么信仰。
他把它挂在她的脖子上。
“等一下……”她微微抗拒。
靠近她,阮白抬眼,只见他轻声道:“想知道干什么的吗?”
她诚实摇头。
把他逗笑,从口袋拿出一支白烟,除了节目效果,他从来没在她面前点过烟。
明明脸上带着笑,可阮白在他眼中没有发现半分笑意,只有悲怵和难以捉摸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