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亮忍着侧脸的疼扯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冲她摇头:“我没事,不过我们还是得回家。”
“好,我们回家。”经此一事她也没心情再考虑其他了,先回家给程明亮上药重要。
她让程明亮上了车,转身有些话想和齐宴说,却见他压根没打算和她说什么,只留给她最后一抹背影,比他们更快的上了车,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垂头盯着胸前吊坠看了一会儿,把它放进衣服中,天地间又归寂静,耳边只有她一呼一吸的声音。
开门进去。
程明亮见她魂不守舍,问了句:“他是不是之前和你一起进警察局的人。”
她没打算瞒程明亮,也没什么可瞒的,“嗯”了一声。
“你们之前认识。”
不是疑问句,而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句。
所以她懒得再重复一遍。
程明亮抿了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对你的意义是不是不一样?”
“什么意义?”阮白歪歪头,笑得漫不经心,托着下巴,“是和fly一样前男友的意义?还是和童靳讨人厌的意义?”
看似玩笑话,程明亮在她眼中没有看到半分笑意。
车内又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她的笑也慢慢消失,盯着窗外慢慢飘落的细雨打湿窗户,最后透过窗户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
她说:“他确实不一样。”
—
夜叩大门,要是一般人家早就恼了,谁这么不长眼不长脑子,大半夜打扰别人睡觉。
可这家不一样,有规律地叩响大门后,门很快就被打开。
齐宴走进,不开路灯漆黑的长道通向屋内。
穿着深蓝色真丝睡衣的中年男人在客厅正在冲茶,没有抬头,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把新煮好的茶倒进他的杯中:“你总是来的赶巧,你师母昨天刚从蒲茶带来的毛尖,快坐下来尝尝鲜。”
客厅简单大气,没什么华丽装饰,唯一惹人注目的就是南面墙上那一排荣誉奖项,和一身挂在墙上崭新的军装以及和齐宴一样五星胸章。
齐宴顺着坐到一边,接过茶杯并没有入口,他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开门见山道:“这个任务顺利完成,是不是可以让我去做那个任务了。”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嘴前吹了吹,细细品尝了一口:“是好茶。”
热气氤氲,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茶,也端起来尝了一口,淡然道:“嗯,确实不错。”
这时中年男人才抬眼,自从他进门第一次正眼看他,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下:“齐少爷都说好的茶,看来是真的不错。”
男人方形脸,三角眼,哪怕穿着睡衣,可仍带着不怒而威的领导气息。
齐宴垂眼:“师父,我的任务什么时候可以接到。”
被称作“师父”的男人转着手中的瓷杯,声音低沉厚重:“我丰南山一生为了组织和信仰而奔波,年轻时也和你一样不怕牺牲,可人到了老了才发现身边有些东西比自己的一意孤行去坚持的东西更加珍贵,我有你师娘和女儿,每次我看见她们,再看看那身军装,我总在想,我那时没死真好。”
他看了眼面色平静的青年,那张脸和他年轻时一样又不一样,他活了大半辈子,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有种异样的感觉,齐宴太适合成为这个组织最有力的刀刃。
可时间久了,他对他更类似于父亲看儿子的态度,再也没法像曾经那样看他受伤半死不活无动于衷。
“齐宴,难道你身边就没有能让你停下的人吗?”
闻言,那个让他熟悉又陌生的爱徒抬眼直直看着他:“师父,我不一样,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那是他活着唯一的念想。
丰南山凝了许久,沉沉叹了口气,从背后拿出前不久才交到他手上的密件,交给他:“关于那年消失的‘冰河’,组织还没找到其他信息,不过顺着蛛丝马迹找到这个线索,你可以先去调查,其他的我们也会继续调查。”
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还是忍不住劝慰:“你母亲的事,我相信会有个结果,组织也会全力协助你调查。”
齐宴摸着牛皮纸包好的密件,塞进大衣中,站起身:“我会尽快动身,等下次再见我相信我们都会有新一步的进展。”
丰南山手悬在半空。
他在施压。
看着他孤寂寒凉的背影,丰南山又是一声叹息,不怪齐宴对他冷淡,毕竟当初是他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帮他查到杀母仇人,结果七年过去,进度还是微乎其微。
那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可这座大山,压了齐宴二十多年。
—
机场。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京北城飞往高丽国的航班D9315马上就要起飞,请……”
周白拉着两个行李箱交给托运,跑过来和一席黑衣的男人一起登机:“齐队,你饿不饿,我带了一些零食你吃不?”
齐宴按照机票找到位置,坐下。
一言不发的拒绝,周白再熟悉不过。
他不再说话,美滋滋坐在位置上吃零食。
他从超市看见小朋友买的跳跳糖巧克力球 ,先把巧克力球打开,里面是巧克力酱,然后把一旁的跳跳糖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