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呸!呸呸!他么的哪个沙币吓死老子了!”灰头土脸地抬起头,把嘴边的泥吐出去,再睁眼面前直愣愣一个黑洞对着眼球。
“……”
双手慢慢举起抱头,看着那张明显异与亚洲人的面孔,他试着开口:“hello?”
枪又往前怼了怼,直接戳到他脑门上。
“……”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带着黄色针织帽的男人以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开口。
其他跟着来的三个人摇摇头,明显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怎么办大哥,要不要直接抹掉?”
“等,等一下。”枪口下,一个弱弱的声音加入讨论,他们看去,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倒是华丽,看起来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
女人扬起可怜又无辜的小脸,含着眼泪,好像大声点儿说话就能把眼泪逼出来似的。
“大哥,你们是住在这里的猎户吗,我们是大学探险队的学生,不小心迷路跑到这来,不是为了偷东西。”说着还一边抹眼泪一边拿出手机给他看,“这是我的ins,我是大网红,很有钱的,不会偷你们东西。”
“大学生?”黄帽子的男人举枪皱皱眉,看着四张各异的面孔,好像年纪确实不大。
她揽了揽身边的阮五:“这是我弟弟,还在上初中。”
他还在犹豫,另一边刀疤脸男人凑到他耳边提醒:“大哥,上面说最近不要搞出大动静,而且我们刚好还缺一个……”
为首的男人眼皮微跳,而后收了枪,换上一副和善的微笑:“都是学生,不如先在我们这里吃个饭,我们下山带你们一起下去?”
“真的吗?”她揉揉眼睛,满是惊讶与感激,“叔叔你们人真好!”
周白瞪大眼睛不知道该看向谁好。
这段演技真是震撼他一生的存在。
甜润真诚地呼唤让几个人心情转晴,亲自搀扶他们几个站起来。
她一路温和应付,脚还未踏进屋内就闻到一股腥味儿。
不是动物身上的腥味儿。
而是属于人身上粘腻温热的血腥味,是她在手术台上最熟悉的味道浓度。
掩去眼底的异样,她嘴边的笑没有落下,反而笑得更张扬,与他们攀谈起来。
在交流过程中知道这几个人本来不是高丽国的人,而是来自东南亚,在这里打猎为生。
墙上摆满了各异的枪支,还有狮子头、虎头,炫耀他们的战绩。
“哇,真的好厉害!”她站在一张白虎皮面前满眼亮晶晶,崇拜地看向这里面最小的小弟,“你竟然只开了三枪就把它杀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人!”
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都不太敢看她的脸,低头腼腆道:“其实还好啦,不是很困难。”
也就是差点死在老虎手底下而已。
“好了。”刀疤脸皱眉走过来拍了他的肩一下,眼睛里充满警告,然后转向她,“给你们准备了点饭,来尝尝。”
她有些怕他地点点头,乖巧跟着他走往客厅。
客厅大桌子上齐宴他们已经坐好了。
她本想跟着坐过去,结果被刀疤脸生硬地安排坐在他们三个对面,和这几个人坐在一起。
黄色的桌布上摆好了白盘子,一共十道肉菜,中间还开着小火似乎在炖汤。
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吃。
黄帽子大哥坐在主位上,举起高脚杯:“欢迎你们的到来。”
阮白盯着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眼对面的齐宴,很明显,他也发现了酒的异样。
气氛凝固在这一瞬间,黄帽子男人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站起来踱步走到她身后,嘶哑地声音刺耳:“不喜欢喝酒?”
他亲自夹了一块肉放到她面前:“肉呢?也不喜欢?”
阮白强忍住反胃的情绪,冷静开口:“我信佛,只吃素。”
他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忍不住大笑出声:“信佛?我上次听说信佛的人可是连老虎肉都吃。”
刀疤脸在一旁毫不在意地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听着他咀嚼的声音,她咬牙深深呼吸了一口。
“妹妹,想下山?”大哥在她身后抓着她乌黑的发丝发问。
“想。”毫不犹豫回应。
他笑了笑,竖起三根手指在她面前:“只能带三个人下山,有一个得留下来。”
她惊恐回头:“你们要拐卖我?”
大哥摇摇头,遗憾叹气:“我们不要女人,只要男人,你选一个留下来。”
她更惊恐:“你不怕我下山报警吗?”
刀疤脸直接笑出声:“你报吧,报警你会发现还不如留下来陪我们。”
“选,选一个。”她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们几个,但那几个人明显看她像看一只逃不掉的小兔子,享受她的挣扎与痛苦。
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求情没得到回应,她只好一脸悲伤地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三个人:“你们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只是想回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哭得浑身颤抖,说话都断断续续的,绝望几乎淹没了她全身。
然后在周白如同看神一般的眼神中,他看见她悲痛欲绝地举起细白的手指放到中间,捂着嘴巴抽噎道:“对不起,谁,谁让你拒绝了我的表白……你就永远……永远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