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循柔看向白玄商,“你离近点,我都够不着你了。”
是够不着,还是打不着,白玄商坐了过去,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只有顺着她才可风平浪静。
她是没心没肺,他的心里却并不平静,白天看书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是她起的头,可他非但没推开她,还抱紧了她。
比起不清不楚的那一晚,这次有了真实的感受,他不仅亲了她,还觉得她很香,令人沉溺的香。
她穿着那条绿裙子,像是山灵鬼魅,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白玄商心想,他或许真的到了要讨媳妇的年纪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一只女鬼秀色可餐。
循柔在他的肩膀上点了两下,宽大的裙摆轻轻拂动,“我走了。”
白玄商默不作声,她向来是想来想就,想走就走,这样也好,今晚他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半夜里,白玄商忽然从梦中醒来,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盯着某一处出神。
“你这是……”
婉转动听的声音飘了过来。
白玄商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紧攥着被子,直直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只女鬼,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不能再回来吗?”
循柔往他身上瞟去一眼,白玄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循柔轻咬朱唇,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白玄商却冷得像冰,但只是在表面上覆着冰,冰底下则是波涛汹涌。
不知为何,循柔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兮兮的,清凌凌的水眸看向他,她曼声道:“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不用不好意思,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白玄商不想理她,他翻过身去,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如果循柔真的体贴人,早就二话不说地离开了,可她不仅没走,还火上浇油地拉了拉他的被子。
白玄商用力地拽了回来,那边接着拉,他接着拽。
循柔忽然坐到了床上,掰过白玄商的脸,兴致勃勃地道:“要不要我帮你?”
白玄商沉默地看着她,她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不安好心。
“特别管事,保准一下就好了。”循柔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捧起他的脸,向他极力推荐。
白玄商呼吸微滞。
她忽地俯下身来,鼻尖轻触到他的鼻尖,呼吸交缠,白玄商喉结滚动,“你……”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眼前瑰丽的面容忽地变了模样,一层阴森森的绿光覆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睛透出一股渗人的阴寒,一滴血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啪嗒一声,滴在了他的脸上。
白玄商:“……”
“不好意思,滴你脸上了。”循柔用手擦了擦滴在他脸上的血泪,反而把血糊了他一脸,“感觉怎么样?我还有——”
“好多了。”瞬间心如止水。
循柔拧眉,“可是我还没抠眼珠呢。”他怎么能说好就好。
白玄商分外平静,“别抠了,你的办法很管用。”
“真的吗?”循柔高兴地弯了弯唇。
白玄商点头,他现在已是四大皆空。
循柔翻过身子,挤到了他的旁边,伸手在他的身前轻拍了两下,“睡觉吧。”
白玄商的心口随之跳动了两下,他忽然想让她再给他变变脸,好像空得还不够。
次日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白玄商拉开衣服看了一眼,他跟她提了一句后,她果然不在他身上乱画了,现在改练书法了,上书四个大字,到此一游。
白玄商整理好自己,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白老头。
“爷,这么早就要去田里?”
白玄商叫住了要出门的白老头,这段时间爷爷天天往田里跑,经常连早饭都不吃,要说他是去地里干活,他又从来不拿农具,说他是去散心吧,但看这样子又不太像。
“我去走走。”白老头摆了摆手,走出了院子。
白玄商想了一下,锁上大门,悄悄跟了上去。
白老头确实往地里去了,当白玄商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就看到白老头越过自家的田地,沿着小路继续走了下去。
白玄商远远地跟着,看着白老头越走越偏,拐进了一片阴凉的树林里。
树荫浓密遮挡了视线,白玄商看不见爷爷的身影,他疾走几步,也进了林子。
找了一会儿,在林子深处看到了白老头,白玄商走近了些,看到爷爷正跪在一个隆起的坟包前,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对着那个坟头连磕了三个响头。
白玄商皱起了眉,他们家上坟的时候从来不到这犄角旮旯里来,他确定这个坟不是他家的亲戚,所以他爷爷是拜谁?
白老头磕完头,拿出了一根针,他对着手指扎了一下,指头一流出血,他就赶紧滴在了坟前。
如果之前白玄商还在想这个坟里埋的是哪门子亲戚,看到这一幕,他就觉得很不对劲了,哪有在坟前撒血祭奠的?
白玄商没有立刻上去,而是等到白老头离开后,他才走到那个坟前打量了起来。
这个坟墓非常简陋,一个小小的坟包,坟前竖着一个无字木牌,连是谁的坟都不知道。
白玄商拧眉瞧了片刻,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处,树叶沙沙作响,吹来的风带着股阴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