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豆腐做得又滑又嫩,我看大人也爱吃,就多买了几次。”
长贵转过眼来,“你知道公子喜欢吃什么?”他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也没见公子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东西。
循柔笑着道:“是我自己猜的。”
“别瞎猜公子的心思,快把豆腐拿到厨房去。”
循柔放好东西,去了前头伺候。
路上竟然听到了关于她的闲话。
“那女人是嫁过人的,胆子也大,自己跑到县衙那边,拦住了大人的马车,大声喊着要申冤,大人就让她上了马车,把她带回了府里。”
“给谁申冤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给她相公申冤!里头的事情,咱们也不清楚,反正她就这么留在府上了。我听说,大人还常常去她房里呢。”
“去干啥?”
“你怎么不知道转转脑子?还能干啥?孤男寡女的,还能是问案啊!”
“你是说那个女人跟大人好上了?”
“小点声,她都在这里住了快小半年了,你还没看出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听了这两个婆子的谈话,循柔惊奇地发现原来其他人是这样理解她和李宴的关系。
看了看那两个说闲话的婆子,循柔突然扬声道:“一个个都干完活了么,竟然躲在这里偷懒,还在背后说大人的闲话!”
两个婆子吓了一跳,相互推挤着走远了。
循柔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紧不慢地去了李宴的书房。
在门外待了一个时辰,腿都要站麻了,李宴这个巡按御史做得果然是十分勤勉,不是外出视察,就是在书房刷卷,他休息的时间,大概就是去她屋里坐一会儿的空。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循柔快要站着睡着了,长贵叫了她一声,“大人要就寝了。”
进屋之后,循柔径自走到李宴身前,学着长顺的声音说道:“大人辛苦了,奴才帮您更衣。”
李宴本来没觉得如何,直到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腰间,纤细的手指微微伸入腰带,一点异样的感觉迅速传开,未及多想,他便抵住了那双手。
循柔惊讶地看向他,“大人?”认出来了?
李宴的喉结动了动,看着近在眼前的明亮眼眸,身体绷紧了一瞬,很快他便松弛了下来。
“我又失败了?这次是哪里?”连张定和长贵都没认出来。
李宴看着她,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眼角,“眼睛。”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目中无人。
夜里,循柔躺在床上,伸手揉了揉眼角,那种指腹触碰上去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上。
她盯着帐顶出神,许久不曾有过的剧痛突然而至,循柔紧紧抓住头,身体蜷缩到一起,不住地颤抖。
在她疼得要抓狂之际,身体骤然一松,怔了片刻后,眼神渐渐清明。
循柔不言不语,直到系统忍不住开口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
话音落下,又陷入了一段沉默。
系统说道:“这是规矩,不是故意为难你。”
循柔淡声道:“让我一无所有的规矩?”身份、地位、容貌,每个人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都从她身上全部剥夺,如今看来没有记忆倒是好事。
“已经给你开后门了,你要让你的弟弟和母亲重生,需要的能量很大,你给了他们,自己的就会变少。等到他们可以重生,你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现在为了做任务,只能借助男主的气运。”
人人都有执念,她的执念便是她的母亲和弟弟,系统其实不是很明白,她做这么多,自己却消失在这个世界,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根本没人会记得她。
循柔坐起了身,她走到书案边上,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在干什么?”
“算日子。”
她上辈子是在十八岁离世,这次时间上发生了变化,提早了三年,她有三年的时间可以用,之前没有记忆,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
算完日子,循柔舒出一口气,她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又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名字。
挨着瞧过去,笔尖在一处停了停,眸光微冷地在上面戳了又戳,嫌弃地道:“他也算?”
“算,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的条件非常有利。”
“你们都没点底线吗?”循柔看见他就烦。
“我们都是经过严密调查的,你们之间不存在血缘关系,可以放心大胆地上。”
循柔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是他还是我?”
系统反应了一下,“他。”
循柔拿着笔重重地戳向那个名字,嘲讽道:“鸠占鹊巢的东西!”
“……”系统怀疑,她不是要攻略任务目标,而是要手刃仇敌。
循柔还要再问,系统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怎么也不开口了。
循柔扔了笔,把那张纸拿起来放到烛火上燃烧,点燃后轻轻地松开手,看着落在地上的幽幽火焰,她的眼眸微闪。
半夜里忽然响起一声呼喊,“走水了!”
衙署里多是卷宗,一旦发生火灾,后果很严重,因此一听见有人喊走水,府里的人都急忙赶去救火。
李宴推开门,看了一眼火光亮起的方向,神色凝重地疾步而行。
远远看着似有火光,赶过去才知道那火势不大,很快就控制住了,大家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