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枝枝毫无心理负担点了一首说唱。
梁清越想了半天，发现自己连这首歌名都不认识。
“换一首。”
姜枝枝闭着眼，被顺头发按头皮舒服得想叹气，身体软绵绵的，心也软绵绵，“青藏高原吧。”
“……”梁清越又困又累又好笑，还得哄娘娘开心。
算了，让她点歌点到明天早上都唱不出一首。
梁清越轻了轻嗓，“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宝贝。”
到目前为止，姜枝枝还挺愉快的，毕竟声音好听，态度很温柔，所以这沙哑轻缓的歌声在夜晚很悦耳。
直到他唱出下一句，“爸爸的双手永远保护你……”
捂嘴，恼怒，但没力气不想揍人，“闭嘴，睡觉。”
梁清越笑，凑过去亲了一下，故意撩拨，“晚安，我~亲爱的小宝贝。”
第七十四章 （正文完结）
八月中旬, 长青源综艺最后一期录制。
这一次在陵省的东宁市，也是长青源制药厂总部。
原本长青源计划要在这个综艺中公布的靶向癌细胞核反应瓦解技术并没有以此公布宣传。
一方面是因为长青源内部动荡，牵扯到政治.斗争, 目前郑吉涛还在限制人身自由阶段，郑松是被保出来稳定局面的，暂时代行董事长职责。
另一方面，中央研究院和姜枝枝这边多次接触之后确认了这个靶向技术为她和范凯教授的合力研究项目，自然不可能任由长青源以此宣传给自己造势。
趁着长青源乱，中央研究院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这个项目的公布被务院扣下, 长青源不得不推翻之前的部署。
最后这次录制要来陵省之前, 梁清越问她需不需干涉取消, 姜枝枝思考良久, 还是决定来。
因为有心理准备, 所以在第一天录制结束后郑松提出单独邀请她到企业研究中心去转一转时候姜枝枝也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郑松是作为此次综艺长青源负责人的身份出面, 最后一期录制, 是由他带领对企业做一个细致的宣传介绍。
这是姜枝枝第一次见郑松, 或许是因为最近事务很杂，外忧内患一起爆发, 郑松看起来很疲倦很颓，从早到晚身边的助理换了好几个, 都很忙碌, 他手里的浓茶就没停过，看起来身体状况也崩到了极致。
到了研究中心门, 郑松示意助理不用跟随, 而后朝姜枝枝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迈步往前。
隔着厚重的玻璃板, 看着里面忙碌的研究人员，郑松喝了口浓茶，声音缓慢沙哑，像被锁链锁住的兽，不得挣脱又无处可脱。
“很好奇有个问题想向姜老师咨询一下。”
姜枝枝目光未动，只开口道，“您说。”
“姜老师怎么看待长青源，之前小辰和您谈过股份的事弋，您似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我以为，如果您想自主研究，持有股份，独管一个实验中心，或许会比您在中央研究中心有更高的自由度，也更容易实现您的目标，价值。姜老师是彻底不看好长青源，还是之前小辰和您接触的过程哪个细节没做好让您觉得有些冒犯。”
姜枝枝没回答这个问题，“你自己应该很清楚，长青源目前的状况不是因为我造成的，也不是因为某一个个人造成的，是长久的积累，冰冻三尺。”
“如果目前某一个人的个人意志能够改变，相信您今天也不会浪费时间出现在这。”
郑松是被长青源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他从小被灌输的概念，接触到的阶层环境，和郑辰相同却又不同，就好像统一艘船，大家都是为了使它很顺畅，更稳当的航线，而郑辰的位置是水手，郑松的位置是船长，要考虑平衡的东西不一样的。
特殊的时代背景下，造就了类似于长青源这样的一批企业，但现在规则变了，大前提变了，老一套的招数，不是不行了，只是很难，稍不注意，满盘皆输。
郑松知道，但是他不想放弃，郑松还是侧头看向他，“我以整个长青源做保，只要姜老师和范教授愿意在长青源留下靶向治愈这个技术，并且协助推广，长青源可以转出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另外，实验室可以以合作形式独立运营，成本归长青源，收益五五分。姜老师您……”
姜枝枝打断，“我以为，郑总让我来这参观是想带我见一下范教授。”
她这话一出，郑松眼眸里浓重的疲倦瞬间滚成绝望，一直压着的泪唰的滑落，他侧过头，压住声线里的颤，“姜老师，如果这时候长青源没有这个技术去谈判，我爸，他出不来了。”
“您。”像是做了决定，郑松再转过头来，眼泪四落，膝盖一弯就准备跪下。
姜枝枝没看他，声音很轻叹了口气，“郑总，做人上人时候，把别人当人，做人下人时候，也把自己当人。”
长青源在强势时，高高在上，姜枝枝这三个字于他们眼里，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利用的，有价值，所以可能要高价去买的工具，包括范凯在内。
但凡从头到尾，他们跟着李海平平步青云时，考虑过一丝范凯和姜枝枝是活生生的人，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姜枝枝转头看他，目光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陈述，“如果郑总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走了。”
郑松顿了顿，闭眼，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