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王把剪子扔到门外,只想让闹剧快点平息,曾闻舒要死要活的样子太过逼真了,“没人说你不清白,你先从地上起来。”
曾闻舒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田礼公就说了,说我就罢了,还将旗舒弟弟牵扯进来,编排我们兄弟二人都爱慕广安侯,不仅要共侍一妻,,甚至反目成仇,说您前脚查到断腿的马侍身上,后脚旗舒弟弟院里就少了个小厮。”
断腿马侍和失踪小厮的事情本是秘密,但府里下人多,耳目就多。
听雪活泼伶俐,来枕霞院前就跟各个院的小厮礼公们相处得不错,府里的小道消息他最灵通。
原本也是茶余饭后对曾闻舒说的闲话,只是曾闻舒多想了些,加上曾旗舒对他仇视的态度,和那段时间武康王对刘侧君父子的冷落,府上能做这种事的人也不多,曾闻舒稍加推断得出的结果,在今天用上了。
看着武康王略显僵硬的动作,曾闻舒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知道了幕后黑手,同时发现母亲对对方的包庇态度。
曾闻舒清掉纷杂的思绪,眼前先专注对付田礼公。
“可惜礼公算计错了,孩儿知道弟弟是刀子嘴豆腐心,为人最好不过了,绝不会做出谋害至亲的事情。”
说这话时,曾闻舒满脸的单纯、满身的自信,连武康王都忍不住侧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有疯马之事混淆视线,武康王心中中立的天平产生偏颇,不出意外地砸向了曾闻舒一边。
武康王按着额头,朝田礼公挥挥手,跟过来的丫环将田礼公押下去,田礼公得意了半辈子,第一回 被俩小丫头拧着胳膊压住。
“送回沁芳院,以后不许他靠近乐安。”
最重要的是别再逼得乐安求死,武康王对曾闻舒补充道:“少听风就是雨的,没人要送你做侍君。”
不过田礼公走了,枕霞院还得来个新礼公。
武康王被两个儿子弄出了疑心病,并非完全信任曾闻舒,仍旧需要眼线看住人。
曾闻舒也明白这点,于是主动开口提议:“孩儿真的知错了,还请母亲原谅,能不能让王礼公过来,儿子想跟他学东西。”
王礼公会的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武康王呼出胸口的闷气,如释重负,连说了三声好:“你想明白了就行,母亲是不会害你的。以后多跟王礼公了解广安侯的事情,下个月初九姥君过寿,我再带你过去,你亲自跟广安侯道谢。”
同样是管着他的礼公,王礼公要比田礼公要好多了。
田礼公严苛,为达目的能对小厮又打又骂,而田礼公清高傲慢,面上装得像个善人,擅长拿话刺人。
枕霞院受过这么多的欺负,言语上的已经成了最容易承受的了,至少这样能让院里的小厮免受皮肉之苦。
曾闻舒露出笑:“下月初九,那孩儿要加班加点绣新荷包了。”
武康王发出爽朗的笑声,殊不知曾闻舒打着阳奉阴违的把戏,绣好了也是搪塞她的。
广安侯怎么可能收他送的荷包。
武康王想要他跟广安侯见面,那他就去见,只不过见面时要做块呆木头,不给广安侯造成困扰,更不按母亲说的去勾引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女主男主见面~
第28章 找人?
当天下午,王礼公就来了枕霞院。
他草草选出荷包的料子和图样,就托辞头疼,回到房中休息。
随后早中晚各来点卯一次,帮忙梳头、选衣服,甚少主动提及元怀悯和傅永颐的事情。
曾闻舒也不过问,二人倒是默契,划出了同样的相处界限。
虽然王礼公不攀附曾闻舒,却有旁人来凑热闹。
曾闻舒重得武康王爱护,除了沁芳院那俩,府里的男眷又开始往枕霞院里跑,最热情的就是王君和任舒、廉舒。
不过王君热情归热情,在禁止见曾典这件事上仍旧不肯松口。
幸好曾丽祥那边进展顺利,已经帮忙传出口信,与曾典约好了,下值的时候在刑部北侧巷子里的小茶楼见面。
眼瞅着离明日越来越近,曾闻舒须得先甩开黏上来的人,才能偷偷出府不被发现。
横竖武康王要护着他,曾闻舒干脆耍起小性子,玩恃宠而骄的把戏。
直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只说是额头有伤,心情不好,不愿见人。
武康王晚饭时派人过来问了一次,当时曾闻舒正抱着绣绷,专心致志地绣荷包。
丫环将场景叙述给武康王,听得武康王很是欣慰,想是曾闻舒终于想开了。
男孩子爱俏,额头上一个指节大小的伤都在意得很,不就是不见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武康王允许了曾闻舒的所作所为,甚至反过来吩咐闲散人士们少往枕霞院逛。
说起来,任舒、廉舒也快到岁数了,一个个的还是小孩子心性,光知道看别人热闹,不知道自己多练练绣工厨艺、管家算账、插花烹茶。
武康王的注意落到了那三个儿子身上,大手一挥,要给旗舒、任舒和廉舒请男老师。
得了清净的曾闻舒和抱月坐在榻上,双双做着绣活,周围放了六盏烛灯。
外头乌云蔽月,听雪前去松庭院核对明天要用的食材,回来时身上披了一层夜露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