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伊斯沉默片刻，说道：“叫奥斯卡的人，大概接触过异端，身上被种下异神。这个不少见，勃加努尔区每年都会有好几起。但那个庄园的主人，触犯了教义。触碰了女神的禁忌。”
希缇亚睁大眼睛。
因为刚才希缇亚在睡觉，房间里拉着窗帘，有些昏暗。墨伊斯背对光线，黑暗中他的深蓝眼眸流光溢彩，诡秘而瑰丽。
“女神教义第一条，【不可直视神】。正因如此，大陆上禁止出现女神的画像，女神雕像的脸全部模糊，因为教廷相信，通过描摹女神样貌等同于呼唤女神。”
希缇亚不解：“呼唤女神不好吗？祭神典仪上的降神法阵不就是在呼唤女神降临？”
“教廷认为这是亵渎。”墨伊斯面无表情，“同样，【不可呼神讳】意味着绝对不可以呼喊女神的名字。”
希缇亚想了想：“可是女神叫什么？”说完一捂嘴，“这……这不算触犯教义吧？”
墨伊斯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不算。如你所言，女神没有相貌，也没有名字，但凡有人涉及了这几点，都会被列为异端。据我所知，如今最大的异端组织春雷会，正是致力于研究神和神的起源。”
说完他顿了顿：“那个莉莉丝·卡罗尔，应该研究女神画像很久了。”
希缇亚想起奥斯卡说过的，莉莉丝要画《女神像》。
墨伊斯点头，看向希缇亚的眼睛：“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是——她画出来了。”
希缇亚一愣。
铃兰庄园最后一夜发生的一切飞快在她脑中滑过，她猛地想起，在莉莉丝用手指落下最后一笔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倾覆，她的眼睛剧痛，如果不是墨伊斯……
她喃喃道：“所以我那是……直视了神？”
“没错。”墨伊斯点头，“庄园里那些怪模怪样的人，是莉莉丝·卡罗尔研究女神画像失败后诞生的东西。女神代表生命，她无意识触及了女神的权柄。也正因此，她已经疯了。”
“疯了？”希缇亚一下子直起身，“她现在在哪？”
“在异端审判局。”墨伊斯说，“异端审判者在那幅女神像毁掉之后将她抓回来，等候审判。奥斯卡的身体承受不了异神，已经死了。”
“死了……”希缇亚有些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莉莉丝，她会怎么样？”
“大概是流放。”墨伊斯眼神淡漠，此时他已经分毫没有刚才的柔和，变回了一贯的样子。
倒是意料之中。尽管会被审判，但手无缚鸡之力的莉莉丝并不需要施以神罚那种刑罚，至少能够活着。
希缇亚没有继续想她，比起莉莉丝，她更关心其他人：“其他人怎么样？迪迪呢？还有其他宾客？”
她问得平常，然而墨伊斯微微眯眼：“迪迪？”
希缇亚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踩了什么雷：“呃……格雷格先生。他怎么样？”
墨伊斯站起来，似乎话说完了打算离开：“他没事，有侍者保护他，那天夜里之后就走了。其他变成画的找到了，因为时间短情况还好。但之前的人，时间太久，恐怕凶多吉少。还有其他画，审判者正在追查，过一段时间应该都会找回来尝试净化治疗。”
希缇亚点点头，她没报什么太好的指望，和她预料差不多。
墨伊斯刚欲转身往外走，希缇亚一急，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墨伊斯，谢谢你救我。”
墨伊斯嘴角再度露出笑意，本来伸手似要摸她的头，却半路转个弯，轻轻覆了覆希缇亚的脸。
希缇亚一惊，整个人呆住。
“神殿选拔快到了，好好准备。”
第36章 召唤物共感
在那之后，希缇亚好几天没见到墨伊斯。
铃兰庄园的事情毕竟涉及了不少人。无论是莉莉丝·卡罗尔，还是奥斯卡，异神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这两个不会魔法的画家独自做出，恐怕会牵扯进不少人。另外那些被卖到大陆各处的画，无论是不是人变的，都要找回来净化销毁。
因此，神殿这几天因为这件事忙得不可开交。
值得一提的是，神殿在墨伊斯的提议下褒奖了发挥重要作用的迪迪，为此他在维赛特之眼上轰炸了希缇亚好几天。
最终希缇亚以删掉联系为威胁才让他消停，并说他要去科尤斯大区继续游历修行。
还有一件事，就是墨伊斯送她的石雕花碎掉了一半。
希缇亚猜测是在铃兰庄园的时候碎掉的，碎片当然已经找不着了。但希缇亚还是把另外半朵随时带在身上，毕竟是墨伊斯叮嘱过的东西。
委托管理处——希缇亚一走进管理处大门，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瘦高人影，愉快得五官乱飞：“学妹，来交任务吗？”
希缇亚惊得退后半步，才看清挡在自己前面的就是那天接待她的特效学长。
今天他没等希缇亚叫，自己已经开启特效模式，金光闪闪，布灵布灵。
希缇亚拿手挡了挡眼睛，绕过那根闪闪发亮的柱子：“是的，我来交任务。”
“来来来，我教你弄。”特效学长像一只粗壮的蝴蝶一般飞回他的座位，摊开手，“学员卡在任务牌上刷一下就可以啦。”
希缇亚依言操作，立刻眼前就浮现一行字，显示支线任务完成。
【幸运值+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