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在兵部给我谋了个差事,”关佐道:“从下个月起我就不必进宫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更好了。”虽然皇后不予追究,但不管怎么说,关佐和韦兰琪终究是恶了皇后。
继续留在宫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相对来讲也更安全一些,免得卷入纷争。
“有件事我很奇怪,想要问问你。”韦兰琪的泪水已经干了,一双猫儿眼像被雨洗过的星空,她和人说话的时候从来都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对关佐尤其如此。
“你问。”关佐满心都是对韦兰琪美得过分的惊叹,倘若此时韦兰琪要他去死,他都不会含糊,更别说只是问个问题。
“你是怎么劝动宜宁让她传话的?”韦兰琪抿嘴笑道:“要知道她最讨厌管这些了。”
“我只是找到她说想见你一面,她想了想就答应了,并没有为难我,我也并没如何费周章。”关佐此时也有些疑惑了:“卫姑娘她……很难相处吗?”
“当然不是,宜宁是很随和的,”韦兰琪笑道:“只要别人对她没有坏心思,她都是很好相处的。只是她最讨厌替人做红娘了,也不知道是太信得过你还是太信得过我。”
说到后来韦兰琪的脸红了,有些后悔自己说错话。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关佐看着韦兰琪娇羞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天地间的美景与之相较全都失色。
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忐忑,这么谲艳的人儿,他可有福气消受?
“什么日子?”韦兰琪有些迷惑:“今天是八月二十九,是你的生日吗?”
“不是,”关佐略感失落:“你三个月前答应我,考虑三个月后会给我答复。”
经他一提醒,韦兰琪才想起来,在五月里的时候,关佐曾经向她郑重求婚过,就在宫里的御花园,当时她的确说过会考虑三个月,然后给关佐答复。
“夜深了,夜露都下来了,”韦兰琪把猫放进篮子里,提起篮子说道:“我该回家了。”
关佐再想不到她会顾左右而言她,一时间愣在原地。
“你……”关佐见韦兰琪要走,终究是不甘心。
“你那么想要答复?”韦兰琪转身问他。
关佐郑重的点头,哪怕最终韦兰琪拒绝了他,三个月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漫长的煎熬了,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那你闭上眼睛。”韦兰琪施施然走到他面前。
关佐果然闭上了眼睛。
“弯腰。”韦兰琪又说。
关佐依言把腰弯下。
一阵香风飘过来,似乎有一朵娇嫩的花落在他的脸颊上,但稍触即逝。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韦兰琪已经笑着跑远了。
“呆头鹅!大冰块!”韦兰琪笑骂。
关佐像是被雷劈中了,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半天才缓过神来。
原来就在刚刚,韦兰琪吻了他!
认清这点后,关佐一下就被狂喜席卷。
他追了上去,但韦兰琪已经上了马车。
关大少于是就站在门里一直傻笑,并且一直傻笑了整整三天。
害得关老爷和夫人以为儿子中了邪,差一点就请端公来除祟。
第642章 波诡云谲
钟野杳然不见踪影,云阳伯府的人却已然去官府报了案。
有三四个人活了下来,把当时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
尤其是听到那些人几次提到了钟野的事。
卢项也被御史弹劾,说他涉险包庇钟野,不宜再经手此案。
端王因此和刘焕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大臣们也分做两派。
最终朝廷另派了人调查此事,第一件事就是把超勇公府给查封了。
虽然还没定案,但京城中大多数人已经确信钟野就是匪首了。
官兵到城郊清剿了几次,抓到了几十个毛贼,但连钟野的影子也没见到。
与此同时,宫里也不太平。
曾丽妃病了,太医诊脉,说是气滞肝郁,嘱咐要静心调养万不可生气。
原来皇后照管曾丽妃,觉得她身边的宫人有些不得力,有些笨手笨脚的。于是特意精心挑选了几个宫女太监放到翠铭宫去,果然很是得用,连皇上都夸赞皇后贤德。
可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小宫女因为在皇帝酒醉时到跟前伺候,被皇上宠幸了,毕竟曾丽妃已经许久未侍寝了。
曾丽妃不免气恼,虽然事后皇上百般譬解,又把那宫女赶走了,可终究是给丽妃娘娘添了堵。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说好了让皇后照顾她,那便不能半途而废。
因此曾丽妃身边的百顺每天都像盯贼一样,盯着皇后那边派过来的人。
“娘娘您瞧,虞姑娘这法子还真奏效。”白禄语气中不无得意,他一边给皇后拔着白发一边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步步紧逼,如今也该咱们出口气了。”
“这点小事伤不了她的根本,”皇后慢慢数着一串翡翠念珠,缓缓道:“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松。”
“娘娘吩咐的是,奴才谨记了。”白禄连忙说:“咱们可是要一击成功。”
“行啦,那件事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办成的。虞珊为了避嫌不能常到我这里来,咱们现在也不好明着给她什么好处,反倒可能被人瞧破了,”皇后看着妆台上摆着的一茎茎白发,心中不免伤感:“你就隔些日子往陈淑妃那里送些东西,自然会有她的那一份。”